這生意還沒開始呢,就要大大的賠上一筆。
所以說,丁莊頭得知花容的決定之後,心裏是十二分的不贊同,但如今他也不會再說什麼,而是老老實實地照着去做。他如今倒是想的明白了,管花容怎麼折騰呢,反正都有老爺兜着,輪不到他一個外人插手。
招來了人,一輪兒搶收,勉強將正處在花期的幾十畝花給摘完了。全莊上上下下都鬆了一口氣。
“少夫人,再過幾天,第二批又要開了,再這麼下去……”
丁莊頭是負責花圃的,眼下的問題是解決了,可不代表以後就再無後顧之憂。
“老這麼臨時招人,也不是辦法。”
花容也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蠶室那邊暫時離不了人,就算全部孵化出來了,以後的變量也很多。所以,人手還是不夠。
“光是這幾天,銀子就出去了十二兩。”
丁莊頭說到這個數目,又是一陣牙疼。然而,花期那是接連不斷的,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持續的招人。
到牙行再挑些丫頭倒是一勞永逸,可一次買幾十個人,要花多少銀子?還有,人買回來可不是光管喫飯就行了,喫喝拉撒還有工錢,種種事情……
再說了,就算是牙行,一次也不可能提供這麼多人……
花容左思右想,全然沒有頭緒。可無論是花圃還是蠶室,兩邊都很重要,不能放棄。
花圃這邊,青嵐已經建好了作坊,不是說不幹就能不幹的。
至於蠶室,就更不可能了。
丁莊頭見她陷入沉思,也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事情,也就悄悄退下了。
“怎麼樣,少夫人怎麼說?”
桂枝對這件事也十分上心,見當家的回來,連忙問道。她是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的,單是這幾天派發出去的工錢,十幾兩銀子啊,想想就覺得心驚肉跳的。
這要是過幾天來一回,過幾天來一回,她可實在是受不住。這銀子嘩嘩的跟流水一樣就出去了,怎麼能讓人不心疼
“還能怎麼說?”
丁莊頭搖頭,本來他對花容搞這些東西就十分的不贊同,這要是好好的種地,哪兒有這麼多煩心的事情。花圃的事情就不說了,多少還有一點靠譜,可蠶室呢?
這纔開始,投入多少銀子了?買桑苗,僱人種樹,買蠶種……
丁莊頭略略算了一下,竟然已經花了幾百兩。
且這幾百兩,註定是要打水漂的。
“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桂枝嘆了口氣,她還挺喜歡少夫人的,是以更沒有辦法看着她現在這樣亂來。就算有銀子,也不是這麼花的。
“誰知道呢,算了算了,不管了!”
丁莊頭煩躁的擺擺手,就算他想管,那也管不了!
第二次花期之前,丁莊頭又開始招人,只是這次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丁莊頭,這工錢是不是再漲點兒?我們這可都是拋下了家裏的活計——”
幾十個人裏,有一個領頭道。
“一天六十文,你們還嫌少?”
丁莊頭一聽,額頭青筋都出來了。這摘花也不是什麼重活兒,人家泥瓦匠一天也不過四五十文,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一百文。”
依着眼下的形勢,那人料定了丁莊頭不可能拒絕,十分有信心地道。
“行了,你們走吧!”
還不等丁莊頭髮話,花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此時直接對着這些人道。
一天六十文已經是極限,一百文,真當她是冤大頭麼?
“少夫人,您那些花再不摘,可就要謝了……”
又有一個人斗膽道,這個是提醒麼?這是威脅。
花容繼續冷笑,她就是看着那些花全都凋謝,也不願意便宜了這些人。
關於這些人的來歷,花容十分清楚,差不多都來自白山縣縣城,平時都是在城裏打零工。不過,也有十幾個是容喜莊附近的農戶。這次也不知道是誰挑的頭兒……
“一天六十文,願意的留下,不願意的可以走了。”
花容態度強硬,努力壓下心底的火氣道。
人陸陸續續走了幾個,最後剩下的卻還有幾十個。
第二期的花全都搶收完了,花容卻不覺得高興,依照這個節奏,幾天僱傭一次人是必然的。可這銀子出的,別說桂枝嫂了,就是花容自己也是心疼不已。
怎麼辦,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這幾天,花容都在思索這個問題,好在蠶室那邊暫時穩定了下來,沒有出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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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周川又來信兒了,說是鋪面那邊已經基本改好,就差最後驗收了。而花容要的各種東西,也陸陸續續弄到了……
雖然周川很能幹,可鋪面的事情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參與過,如今看到裝修好的鋪面,到底符不符合花容的設想,他自然不知道。
所以,這封信的目的,就是催着雲棲梧趕緊回去。
於是,剛剛進入甜蜜期的兩人,不得不再度分開。
“等我。”
臨走之前,雲棲梧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只說了這兩個字。他也很明白,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花容都要呆在容喜莊。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花容甚至有種衝動,想要把人叫回來,管它什麼生意不生意,鋪面不鋪面的。
可是,她終究沒有這麼做。
好在,這只是短期的分離,等紅妝坊那邊徹底上了軌道,自然不用雲棲梧一直守着。
說是短期,可至少還有兩個月,六十多天……
花容嘆了口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用在她身上是誇張了點兒,可人剛離開還不到一天,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心裏一個小人兒道:“要不是你非整出這麼多事情,你們倆能分開麼?”
另一個道:“難道,什麼事也不做,就呆在家裏當米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