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管事,這裏請。”紅舞將人領到小巷附近,“他還不知道屬下的真實身份,只知道是木管事的親戚,希望到時候您能幫着圓一下。”
木管事笑着道“這個好說。”
兩個人進了院兒,紅舞笑着道“孫先生,木管事來了,就由他來同你商量配方的事情。”
孫鴻應聲出來,就看到月蘿身旁站着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圓滾滾的身子,臉上也肉肉的,笑的跟個彌勒佛似的。
“木管事。”
他上前一步,客氣地行禮道。不過,倒也不算恭敬,畢竟兩人現在的身份算是平等的。
“久聞孫先生大名,光是能研製出月下錦,就足以證明先生之大才。”
木管事笑呵呵地道,看起來就跟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沒有什麼兩樣。
“木管事謬讚。”孫鴻邊說着,邊將他讓到屋裏,又吩咐道,“月蘿,砌壺茶來。”
“月蘿說先生研製出了石榴紅,不知能否一觀”
木管事客套完了,接下來便說到了正題。
“若是木管事急着看,咱們還是要到院兒裏,我直接演示給您看。只是,這過程有些繁複,需要些耐心。”
孫鴻說着,將準備好的各種染料拿出來,約略有二十多種,全都細心地分開包着。
木管事看了一眼,但見各種不同顏色的染料,卻不知道都是些什麼。
孫鴻早料到會有這一遭,早就準備好了幾口大染缸,這會兒便在木管事的眼皮子底下開始操作起來。
而月蘿端了茶回來,就看到這一幕,自動地上前幫忙。
“月蘿,燒一大鍋熱水,越熱越好。”
孫鴻看到月蘿出來,立刻吩咐道。而他自己,也正在燒着一口大竈,裏面的水正沸騰着,咕嘟咕嘟的冒泡。
然後便是各種染料往裏下,孫鴻還時不時拿布頭試色,等到了一個滿意的程度,就繼續往裏丟下一種。
木管事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且不說這染料都是些什麼,光是這水溫如何評斷,每一步染到什麼色澤合適,這些都不是一眼能分辨出來的。倘若要大批量的織染,定然要把孫鴻給帶過去。
就這麼忙活了兩個時辰,石榴紅的顏色才漸漸顯現出來,孫鴻已經累的快要站不住。
“先生,木管事,喝點兒水,喫些東西吧”
月蘿從廚房裏端出飯菜來,這會兒午飯時間早就過了,三個人都是飢腸轆轆的。
特別是木管事,一開始只是看着,後來便開始被孫鴻支使着做這做那,更是餓的不行了。
三個人爲着桌子,也不怎麼說話,一頓狂喫,等喫的差不多了,速度才逐漸慢了下來。
孫鴻最後喝了一小碗湯,總算是緩了過來,也有了同木管事說話的心情。
“孫先生果然不一般,這石榴紅顏色當真純正。”木管事笑讚道,“如果孫先生有意,咱們可以好好談談,價錢上好商量。”
孫鴻笑道“木管事是月蘿的親戚,想來,黃記也不會另我失望。”
“若是交易成了,孫先生可否親自前去教授我們的染坊裏,可沒有孫先生這樣的能人。”
木管事已經下決心,不管多少銀子都要把石榴紅的配方拿下來。
孫鴻答應的也很爽快,這正和他的心意,到時候也能探探花老爺子的下落。
接着,兩個人便開始就這配方的價格討論起來,月蘿識相的出了門,她還沒有旁聽的資格。
約摸小半個時辰,兩個人便一臉笑容的出來了,顯然彼此對這樁交易都十分的滿意。
“孫先生可先行收拾準備一下,咱們明日便出發。”
木管事心急的很,自黃記在月下錦上吃了虧,便急需一個翻身的機會。而現在,正是大好時機。
“好,木管事慢走。”孫鴻笑着同他道別,又吩咐月蘿道,“替我送送木管事。”
剛剛他就看月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話同木管事說,他便趁機做個好人吧。
出了小院,兩人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紅舞便迫不及待地道“木管事,您這麼輕易就把他帶到咱們駐紮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妥當到時候萬一據點暴露了”
木管事笑着道“不過是個貪圖利益的小民罷了,等得了他的配方,人自然是不能留的。”
還想着從黃記發財當很是做夢。
月蘿看他仍舊笑的彌勒佛一樣慈和,可說起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心裏多少有些發寒。
本來她對孫鴻有些意思,想着同他在一起也不錯,自然不想他被殺。可是,對着木管事這個笑面虎,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就算木管事真的應承了她,可這傢伙的話,能信麼
於是,等回到院裏,看到孫鴻,便覺得有些對他不起。倘若他好好的呆在容喜莊,至少不會丟了性命。
可如今的形勢,卻容不得她後悔,騎虎難下,不得不爲。
“月蘿”孫鴻見她走神,笑着道,“咱們趕緊把東西收拾了,晚上早些睡,省的明天沒有精神。”
“哦,好。”
月蘿點頭,忍不住盯着他的背影又開始發呆,這人還不知道,他越是着急,便離鬼門關越近。
孫鴻一個轉身,見她又在發呆,無奈地笑道“算了,還是我自己收拾吧你就在一旁,好好的歇着吧”
“”
月蘿見他如此,心裏又是一陣觸動,卻也依言坐了下來,只看着他一個人在那裏擺弄那些染料。
子一三人隱藏在暗處,寅三得了示意,立刻給容喜莊傳信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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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得了信,知道黃記竟然一開始就打算事成之後殺人,不由的慶幸當初甲一讓十二支留了下來。若非如此,這會兒她也是束手無策。
“姑娘,這眼看着就要臨盆了,二姑娘的娘早該來了,還有縣令夫人派過來的穩婆怎麼還沒到”
杏兒看着花容越發大起來的肚子,十分的焦急。莊裏桂枝嫂是生產過的,照理說也能照應,可她畢竟是在鄉下生產,身子骨本來就結實,這生產的經驗只怕和姑娘不相宜。
說到底,姑娘和楊氏都是教養着長大,這生產的事情上,還是按照她的經驗法子更可靠些。
“咱們莊裏不是也有穩婆麼據桂枝嫂說,她們也都是接生幾十年了的,十分的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