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笑的十分有誠意“五五分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這樣的話,就要看安家要的是長期合作還是短期合作了。”
安晚州奇道“何爲長期合作又何爲短期合作”
他發現,到了花容這裏,總是有許多新奇的名堂。
“五五分成,短期合作,我可以派人幫你們訓練一批織娘,也可以把月下錦的配方給你們,甚至包你們學會”
花容神情自若,將這短期合作和他講了一下。
安晚州一聽,這不就是他此來的目的麼不過,花容越是這麼說,他反倒對長期合作更加好奇起來。
“所謂長期合作,我們這邊的織娘但凡有什麼技術上的改進,都可以傳給你們。再有,若是出了新的配方,也可以共用。這最後呢,想必安公子也知道,容喜莊出產的蠶絲可是整個青州最好的,也可以給你們優惠”
諸如此類,花容一口氣列出了三四條,就見安晚州聽的眼睛都亮了,心中不由暗笑起來,魚兒咬鉤了。
安晚州不傻,反而精明的很,自然知道後者好處多多,必須選長期合作呀只是,這八二分,確實是狠了點兒,他只希望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能不能,咱們各自退一步,你六我們四總成了吧”
安晚州在心裏思索了一會兒纔開口,盡力爭取道。
“安公子千里迢迢親自來了,也確實說明你們很有誠意,既然如此,那我就退一步,七三,若是再不成,安家大可以選擇短期合作。”
畢竟,安家本來的想法,應該也沒有那麼長遠,他們最想要的,還是月下錦的配方。
“這,我需要寫信回去問問族老,畢竟也不是小事情。”
安晚州覺得,就算七三分成,也很有得賺,族裏十有八九會同意。不過,他卻也不能夠私自做決定。
“好。”
花容點點頭,她本來也沒有指望一上來就能談成。
“這期間,我能不能到織房和染坊去看看”
安晚州覺得,他對花家的實力,還是要仔細驗看過,才能夠真正的放心,寫信的時候也才能更加的言之有物。
“當然,這段時間安公子可以四處轉轉,好好看看。”
花容十分大方地道,完全不怕安晚州看了之後偷學到什麼。
說完了正事兒,安晚州好奇心又起“雲夫人,莊裏的私塾,爲何要請一個小孩子做西席”
其實,讓他驚訝的是,這小孩兒教的竟然還不錯,他站在外面聽了一會兒,身爲一個大人竟也不覺得無趣。
“你說興嗣啊那是我夫君的徒弟,只是暫時代先生上課。”
花容說起周興嗣,語氣裏盡是自豪,這孩子,實在是太優秀
“聽說尊夫去了戰場實在是可敬可佩”
雲棲梧的資料,安家也調查過,就是普通人家,和花容成親前是鏢師只不過,這之後查出來的東西也挺耐人尋味。雲棲梧的身份,明顯有問題,可關鍵是,無論安家怎麼查,都查不出來。
“唉,這仗打起來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個,花容忍不住嘆氣,這都幾個月了,某人連封信都不給她,至少也要報個平安吧
“七王爺不是去了邊疆麼相信很快就能把那新的北疆王給收拾了。”
“但願如此吧”
花容倒不是對雲棲梧沒有信心,只是在她眼裏,這個男人也會受傷會痛,而不是像大家眼裏的那樣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戰神
兩人正說話間,心月抱着花瓶進來了
“見過夫人。”
“見過安公子。”
行過禮之後,她又將花瓶放到正廳的長桌上,這花兒是藍盈盈一大早送來的,上頭還有露珠呢
安晚州看看那花,再看看抱着花的美人,難得生出一片憐香惜玉的心來“雲夫人,心月姑娘着實不錯,不知道能否割愛”
“心月的身契雖然在我身上,可遲早也是要給她的。你且問一問,她願不願意”
花容仔細打量他,但見這人眼裏只有憐惜卻並無愛意,想來也是一片好心。不過,他這份心,卻註定要白費了。
“哦那心月姑娘”安晚州又去看樓心月。
“多謝安公子好意,公子或許覺得我可憐,大概很多人都這麼覺得,但事實上我在夫人身邊過的很好。”
心月笑着道,如今的她倒是比以前那個樓大姑娘過的還要充實,且有意義的多。
倘若她平平順順嫁了人,相夫教子,大概也會像京城裏的那些貴女一樣
“可以姑娘的出身”
難道就甘心在花容這裏爲奴爲婢侍候人
“恕我直言,倘若心月跟着公子回去,公子又打算如何安置”說到此,她又有些感慨,“難道是覺得收了心月做偏房纔不足以辱沒身份亦或是說,放我自由”
“你若願意,我可以爲你贖身”
安晚州還真沒想好,收樓心月做偏房他未曾想過,若是放她自由,這也未爲不可。
“可是,心月乃是罪臣之女,家中之人盡皆流放,即便是我得了自由之身,一個弱女子又何去何從”
所以說,唯有花容這裏,纔是她的歸處。
“若說歸處,你既身爲女子,還是要找個良人”
安晚州下意識道,女人一生的歸處,不就在男人身上麼
“”
心月微微一笑,卻是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難道,心月姑娘還在想着秦探花”安晚州靈光一閃,只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雖然秦探花一直不肯娶妻,但秦尚書既然悔婚,就斷然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
“你說什麼他,他沒有娶妻”
心月卻像是遭了雷擊,後退兩步,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若是她頭腦清醒,這會兒立刻就會站起來,因爲她時時刻刻都在提想着自己,她如今是什麼身份。
可現在,她就這麼坐着,緊張地看着安晚州,指望他能再多說些什麼。
“秦尚書還真給秦探花說了親,可秦探花死活不同意,最後竟然選了最笨的法子,生生把身體給弄得病弱了。”
安晚州不以爲然地道,這拒婚的法子何其多,他卻偏偏要使這“苦肉計”。
“他病了”
心月喃喃道,兩行清淚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萬萬沒有想到,秦蘊肯爲了他,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