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宗政扶蘇告假,沒有去上早朝。上回那丫頭只給了他一半的解藥,另外一半解藥裏頭是摻雜了噬心蠱的,不能服用,故而他體內還有一半餘毒。
近日來,他每天晨起逼毒,爲的就是不再同那丫頭見面
半個時辰之後,紫煙端了早點進去,望了一眼盤膝坐在牀榻上的宗政扶蘇,小聲道:“主子,屬下取了些點心過來,擱在桌子上了,您運完功記得喫。”
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
“慢着”牀榻上的人突然開了口,將她叫住。
紫煙微微一怔,連忙退了回來,跪倒在他面前,問道:“主子,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宗政扶蘇沉聲問道:“近日來,那丫頭可有什麼動靜”
紫煙愣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她家主子鮮少過問外人的事,這次也不知是怎麼了。
“本王問的是鍾離挽雲。”宗政扶蘇顯然也看出她的遲鈍。
紫煙這纔回過神來,低頭道:“回稟主子,自打上回她在主子的解藥裏頭動手腳,屬下便派人一直盯着她。這些天,她乖乖呆在相府之中,倒也沒溜。主子若是想要動手,屬下隨時找人解決了她”
“不可”宗政扶蘇急切出聲
紫煙嚇了一跳,完全沒料到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宗政扶蘇輕咳了一聲,帶着點質疑,接着問道,“除此之外,她就沒什麼其他動靜了麼”
紫煙被問得一愣一愣的,摸了摸腦袋道:“沒有了她身邊的丫鬟倒是出了一次門,拿了點首飾去當鋪換了點銀子。鍾離挽雲先前在相府不受寵,窮得很,她們主僕二人好像很缺錢的樣子。”
“是。”紫煙出了前殿,才走了兩步,便覺得不對勁,一拍腦袋,連忙往屋裏闖。
只見方纔還中規中矩盤膝坐在牀榻上的男人,已經下了牀,身上的一席黑衣也早已褪去,露出精壯的上身來。
紫煙面紅耳赤,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慕容千絕纖指一勾,屏風上的白袍便凌空飛到了他手中。他微微一個轉身,背脊一抖,那一襲白衣便上了身,剎那間宛若謫仙。
慕容千絕又扔掉了牀榻上的橫笛,從枕頭底下翻了翻,將自己的摺扇找了出來,插在腰間,口中直唸叨着:“都什麼年代了還吹笛子,真是沒品位”
“二爺不要”紫煙嚇了一跳。她早該猜到了,像主子那麼冷冰冰的人,一大早上怎麼可能會問她那麼多問題二爺一定是趁着主子運功逼毒,身子虛弱,又跑出來了
她連忙衝過去,收起牀榻上的橫笛,生怕被慕容千絕給隨手砸碎掉。
“嘖嘖嘖”慕容千絕瞟了她一眼,離得遠遠,“趕緊拿走好像爺稀罕這個破笛子似的”
說罷,他繫好腰帶,便大搖大擺地朝着大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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