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隊裏那些報名參加臨時懸賞的武者,並沒有第一時間行動,而是都心照不宣的等着,直到遊獵人徹底消失視野後才紛紛開始動作。
雖然有着英雄老四的光輝偉岸在前,但遊獵人的刻板印象一時還是難以消除。
我不去詆譭你,但也不會和你隨行。
這便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將這一幕收於眼底的閆文昌,面上平靜無波,但心底卻更是對兀良哈三人厭惡,也更堅定了要擇機坑殺三人的念頭。
……
“那些綿羊死到臨頭都不知道,還在等我們離開。”老二把玩着一把帶着深深血槽的玩蛇形匕首,可怖的燒疤臉上滿是嘲弄,“真是被賣了都不知道。”
“讓開大道,你左我右,一人一半,記得手法自然些。”兀良哈的獨眼中閃爍着狠辣。
山谷外地形複雜,密林巨石分割出大大小小的道路足有十數條,但總體方向還是分爲左中右。
左側是林路,曲徑通幽。
中間以大道居多,但兩側地形險峻。
右側多爲崎嶇山路,蜿蜒曲折,巨石堆疊。
他故意走的大道,卻在離開之後直接安排埋伏於左右兩側,爲的就是誤導那些探路武者。
後面接了懸賞的武者若是膽子大些直接跟上,倒還可能有一線生機,前提是沒追上老三。
若是避開他們選了左右方向,那便是進了死地。
“放心,大哥。”刀疤臉手掌一收,匕首消失掌心。
兀良哈點點頭,而後皺眉多提醒了一句,“還有,多留個心眼。”
“閆文昌?”
“刀尖上舔血的買賣,除了我們自己都不能信。閆文昌是個心思深沉的傢伙,這一票做完我們直接離開。雙方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若真是出了意外直接發哨箭。”
“知道了。”老二聽到這裏也收起了臉上的輕視。
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自己等人眼下與閆家是合作關係,真要等到他們清完那些散客武者時,古地裏就剩兩方勢力了,那時便是閆文昌最好的出手時機。
隊里老二性格最沉穩,兀良哈相對放心,看向老三,“滿都哈圖你鼻子最靈,沿中路向前,留下標記。追女人可以,但絕不能爲了女人耽誤正事!”
老三咧嘴,還是大哥貼心。
“明天晌午之前,去老三處集合。散了!”
兀良哈和老二一左一右,竟是同時踏空離開。
老三自己孤零零一人站在岔路口,閉上眼睛嗅了十多秒,然後眼睛睜開,瞳中盡是興奮貪婪之色。
“小娘們,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怪笑一聲,老三向前疾行,接連踏出漣漪後如一陣狂風消失在大道盡頭。
又過了十多分鐘,才陸陸續續有人抵達這裏。
離開大部隊,各個武者都以小隊爲團體,看到彼此時都是滿臉戒備。
不過大家的視線很快就落在前方大路。
特別是在看到那些被狂風吹開的砂石痕跡後,不少武者都是眼中一亮。
“各位,出門在外都是爲了求財,大家各自相安如何?”一名留着長鬚的武者抱了抱拳,客氣說道。
聽到此話,頓時引來一陣笑聲,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也輕鬆起來。
“哈哈哈,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幾十名武者相互抱了抱拳,心照不宣的向着兩側走去。
……
張星火擡頭看了看。
天空始終籠罩着陰沉沉的烏色,但穿行沼澤之後,眼前的景象卻多次出現變化,各種氣候下的地形地貌接連出現。
眼下則是被一條約三十米寬的大河攔住去路,河中水草茂密,似有陰影時聚時散。
很難相信在這地形多狹隘崎嶇的古地之中竟還有這樣一條大河。
河水在未知的引力用下拍打着圓潤的巨石,撞擊着河岸,寂靜清冷,又有些蕭條。
張星火在本能提起危機感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種空靈之意,心中若有所思。
這種環境竟莫名的引發她頓悟武道。
陸澤負手看了一眼四周,選了一處河邊乾燥岩石,“就在這裏休息吧。”
“師父,我還不累的。”
少女弱弱的表示只走了兩個多小時,連汗都沒出。
“機緣難得,體悟之後,接下來便由你戰鬥。”
陸澤腳尖輕點,落在一株水杉斜着長出的枝椏上,負手眺望。
張星火聽到讓自己實戰,內訓頓時一凜,隨即升起好戰之心,她正對十絕武勢有所感觸,等到體悟完畢後也剛好試試實戰。
有師父壓陣,這是絕好的提升機會!
於是少女再不謙讓,直接盤膝而坐,雙手結印握於身前。
整個人剎那平靜如水,短短几秒之內,張星火的呼吸聲就已融入自然,微不可聞。
隨時隨地可進入物我兩忘狀態,這便是修行中極爲推崇的天人合一境界。
能進入此狀態者,無不是驚才絕豔之輩。
陸澤僅僅聽了幾聲張星火的呼吸,就可斷定少女9星突破在即。
這等武道天資,連自己都自愧不如。
等打通霧原陸與地球壁障之後,完全可以把張星火作爲榜樣去鞭策梁博、田禾這等疲怠的傢伙上進了。
不對……
搞不好那幾個傢伙會躺平。
想到頓時有些頭大。
算了,到時候直接交給葦去磨練武意吧。
……
陸澤津津有味的想着。
當下時間很充裕,從星源視界中可以看到河對岸越發密集浮現的黑色漩渦。
在上一世,這是越發靠近高塔的標誌,足以證明他行走方向的正確。
一旦窺破霧原陸的祕密,這跨位面之旅便可提前結束了。
……
張星火怎麼也想不到自家師父是真的在看風景,她還以爲陸澤是在以某種高階的聚氣之術修行。
現在的她完全沉浸在修行的世界裏。
十絕武勢相比起她在三流武館中花錢學到的粗糙武技,其精妙浩瀚程度,猶如大江之於溪流。
現在修行此等武技功法,等同直接從根源上整合自身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