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們偷頭花的時候怎麼不想着少偷一點？
成文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們家要是有那麼多錢，她媽媽也不用出攤了。
她們雖然做錯了事情，但承擔不起這個結果啊。
劉紅的心裏滿是恨意，自己不就拿了她們幾個頭花和手繩嗎，至於把她們往死裏整嗎？
可是她要是不拿錢，就要去警局了，去了警局，她還是要賠的。
“你看這樣行不行？十倍好了，750塊，也很多了。”現在她能把價錢降一點是一點，750塊，對於她來說也是鉅款了。
凌星月輕笑一聲，快被她的天真打敗了，“阿姨，你是不是沒認清楚情況？現在還跟我們討價還價，一下子降了一半，我們多喫虧呀！”
自己要這麼高的價，就是要讓她長教訓，看看以後還敢不敢再犯？
要是降了價，效果可就沒那麼好了。
劉紅眼一閉心一橫，豁出去了，“我沒那麼多錢，那麼多錢抵得上我一條老命了，你把我命拿走好了。”
林琴見她這撒潑樣，正想上前去教訓她一下，被凌星月攔住，“媽，交給我。”
“阿姨啊，我不要你的命，你既然都肯花錢抵你的牢獄之災，那麼，肯定不捨得死。錢哪有命珍貴？而且，不只是你。你的女兒如果進了警局，那這個污點可就跟隨她一輩子了，她現在這個年紀，應該還在上學吧？”
凌星月走到她面前，比劉紅高一點，俯視着看她，“你作爲媽媽，不爲自己想，也要爲她想呀。”
此話一落，周圍的人都義憤填膺，“怎麼會有這種母親？讓自己的女兒偷東西。”
“她纔是應該真的進監獄。”
“不爲自己想要爲自己女兒想啊。”
劉紅恨不得想要撕了她，周圍的人又被她煽動了，理不在自己這邊，自己反轉不過來了。
整個人像泄了氣一般，全身使不上力氣，家裏應該有這麼多錢，不過就這麼給她，真不甘心。
撲通一聲跪在她們腳下，“小姑娘，大姐，我是真的沒錢呀，要是有錢我能去出攤嗎？要是有錢我也不會讓我女兒來偷東西了，她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忍心讓他學壞呢？求求你們了，少點兒吧！我拿不出來那麼多。”
劉紅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成文一驚，她媽媽爲了少賠點錢，連尊嚴都不要了。
呵呵，她們哪裏來的尊嚴？本來就沒有。
本來想去扶她的手，也收了回來。
人羣中一些心軟的，看到劉紅這副可憐樣，開始於心不忍。
“要不就讓他們少賠一點，誰都不容易。”
“唉，怪可憐的。”
凌星月吐出一口氣，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蹲下去把劉紅扶起來，“阿姨，你別這樣，我受不起，會折壽的。”
劉紅還以爲她改變主意了，喜出望外，“阿姨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會讓我賠那麼多的。”
誰知，凌星月也開始抹眼淚，“阿姨啊！你說你不容易，誰家容易啊？我們一天到晚的做頭花和手繩，從早上喫完飯就開始做，中午來賣，晚上還要挑燈繼續做。拿着針線，眼睛都看的生疼。”
“我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做頭花，每天手上都多幾個針眼，我是不是過的更苦？我媽生病了，還堅持要做，她知道她自己做不幾個，但想着能賺一點是一點。本來就沒做多少，還被你們偷拿，你說你們拿了150個，我們兩三天才能做出來這麼多啊。”
“阿姨，你怎麼那麼狠心啊？幹什麼不好？非要偷東西呢，我們不把你送警局，只要了一點賠償，已經很寬容了，你就這麼對我們？”
看誰比過誰？
林琴一頭霧水，她晚上什麼時候做過頭花？也就那天體育課她做過一次，還沒做幾個。自己這陣子也沒生病呀。還有，她哭什麼？
走到凌星月面前，還沒開口，凌星月就狠抓了她一下，並對她眨了一下眼睛。
林琴立刻受意，“是啊，夠寬容的了，賠錢和坐牢，你想想啊？”
凌星月看林琴的表情，覺得她可以去演電視劇了。
人們又開始動容，“賠錢和坐牢，想想哪個划算？”
劉紅生出一股力氣，狠狠地推了凌星月一下，“行，我賠錢。”
凌星月被她推了一個踉蹌，幸好林琴及時扶住她，不然就要摔倒了。
林琴看到自己閨女受欺負，雙眼一瞪，袖子一捋，就要把剛纔那下還回來。
凌星月死拉着她的衣服不讓他去，“別衝動。”現在情況對她們有利。
劉紅用手指着她們，“給我等着，我回去取錢。”
林琴隱疾手快地把她拉住，“你就留在這吧，讓你女兒去取。”
成文的眼睛很是慌亂，劉紅從來不讓她碰錢的。
劉紅掙扎了兩下，奈何林琴的力氣特別大，自己的衣服領子被林琴死死的抓在手裏。
“我知道了，你先鬆開我。”
林琴鬆開她，也學着凌星月的樣子抱着手臂，“別想跑，跑了我們就報警。”
劉紅惡狠狠的看向她們，“知道了。”轉眼又看向成文，“死丫頭，過來。”
成文很害怕她的眼神，彷彿是要殺人，慢步的走過去。
劉紅在她耳邊告訴她的錢在哪？讓她去取。
成文看了她一眼，立刻跑開了。
林琴見成文回家取錢，對着看熱鬧的人擺擺手，“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周圍的人都哄哄嚷嚷的散開了。
林琴看住劉紅，凌星月則回到攤位上繼續照顧生意，經過剛纔的鬧劇，買東西的人也只剩兩個了。
本來不見太陽的天，出現了刺眼的陽光，天氣變暖了起來。
凌星月眯了眯眼，這天挺不錯的！
穆林問她：“解決了？”他剛纔一直在看攤，不知道什麼情況。
凌星月點頭。
齊希也插了進來，“你說他們怎麼那麼壞啊？偷東西。”
“這我哪知道啊！只要我們心是善的不就行了。”凌星月道。
齊希撅了撅嘴，“那倒也是。”
以前凌星月經常打架，但自己也沒有覺得她有多壞，現在的凌星月就更好了。
“你們渴嗎？我去給你們買點水。”凌星月說着就要起身。
穆林答道：“我不渴。”
“不渴也喝點吧，我去買了。”
凌星月轉了一圈，發現沒有賣水的，只有賣西瓜的。
她只好買了兩個西瓜。讓攤主切開，並讓他幫忙送到了自己的攤前。
到了之後，凌星月招呼着讓大家喫瓜。
只有穆林手僵着不去拿，他怎麼可能會在大街上豪放地喫瓜呢？太毀形象了。
齊希拿起一塊嚐了一口，讚揚的挑了挑眉，“嗯，好甜。”見穆林不喫，拿起一塊送到他面前，“嚐嚐吧，很甜的。”
穆林搖頭，“我……”不喫還沒說出來。齊希就把西瓜塞進了他的嘴裏，然後笑得得意洋洋。
穆林接過西瓜，雙眼瞪她，“你……”見齊希趕緊躲開，也沒再追究。
拿着西瓜嚼了兩下，嗯，還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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