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
世間所有的感覺均經過了,模糊且指向不明。而桃花幻境是一種神魂狀態,自己飲下的那杯酒純粹、明確,直抵靈魂。
這時聽到了吳王孫發問,不假思索回答道:
“比我半年前喝過的桃花露遜色”
感覺對主人不敬,又亡羊補牢。
“你的葡萄酒也不錯,在人間可以算極品了。”
直娘賊,你丫喝的酒比人間極品還強,難道是白玉京的瓊漿玉液遠遠圍觀的衆仙師聽到這句話,心中大罵無恥。
吳王孫不以爲意,淡淡一笑,道:
“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人間的美酒,當然不能跟仙露比肖兄剛纔的步伐別具風姿,有什麼講究”
信天游道:
“這叫走海路,一個人可以把整條道佔了。家鄉的地痞最喜歡這樣搞,意思是老子不好惹。我小時候見了很羨慕,今天特意學學。沒走好,請多包涵。”
吳王孫出沒的地方,哪裏會有地痞即使有地痞,也會變成乖巧綿羊。他實在想象不出一個人走路把整條道都佔了,是一個什麼狀況,搖搖頭問道:
“肖兄一眼認出了我,難道以前見過”
信天游道:
“你太有名了,聽幾個朋友說起,想不認出也難。”
吳王孫苦笑,道:
“虛名而已。”
切,你的自我感覺還真良好。信天游一指旁邊鐵塔般的壯漢,道:
“我能夠認出吳兄,不是因爲你本人怎麼樣,是因爲他太醒目了崑崙奴。”
一聽這句話,壯漢猛地擡頭,目露厲電,周身迸發出磅礴氣勢。
小桌上杯盤亂顫,衆女花容失色。
啪
信天游手中的夜光杯凌空碎裂,酒水潑灑。
衆仙師見此一幕,心中大爽,誰叫你這廝把牛皮吹上天居然敢在吳王孫面前嘚瑟,也不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
他們也想接近吳王孫,可崑崙奴守衛,誰敢
平日裏,仙師館只有寥寥二三十人。自從吳王孫來後,爆增至一百多。
他初到時,一名聖胎初境的真人興奮地跑過去打招呼,一不小心靠太攏。被崑崙奴毫不客氣用馬鞭一卷,甩得不知道去哪裏了。若非如此,天字號甲一房早就變成了熱熱鬧鬧的菜市場。
吳王孫擡手壓下崑崙奴的氣勢,皺眉道:
“肖兄,不知者不怪。昆兄口不能言,耳卻能聽。從陪我修行之日起,便脫離了奴籍,早就不是奴隸了。”
信天游站起身,面對壯漢深施一禮,道:
“肖某隻是聽人提起,順口說了出來。完全無惡意,還請尊駕贖罪。”
崑崙奴默不作聲,恢復成一尊石雕。
信天游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也不覺尷尬,坐下問道:
“吳兄,昆兄是什麼境界”
吳王孫道:
“聖胎境界巔峯,體修。”
“肖某猜測,他的修行在近期滯澀了。”
“哦,確實如此。肖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吳王孫聞言怔住。
崑崙奴眼睛一亮,擡起頭。
衆仙師陷入了沉思。
信天游又指向地毯上的夜光杯渣子,道:
“碎的是杯子嗎不,碎的是面子。如果肖某執意於面子,如何求天道,證長生貧者振衣作響,誰能從王侯身上搜出半個銅板方纔言語傷人,須讓昆兄發泄怒氣。難道,我真的護不住這隻杯子”
言畢,信天游手一伸,掌心向下。
只見碎渣子跳躍而上,凌空一塊塊自行拼攏。僅僅二十息之後,夜光杯重現。紋理縱橫交錯,猶如冰裂,呈現出一種異樣美感。
信天游祭出能量,融化了杯子重新鑄造一個光溜溜的都行。面對吳王孫不敢暴露底牌,只釋放少許“焊接”,弄出了一個冰裂工藝品。
現場鴉雀無聲。
這一手,遠比碎裂杯子漂亮,強大太多了。
破壞,永遠比建設簡單。推倒房屋與重建,差了十萬八筆趣閣5200 bqg5200千里。
復原碎杯,必須同時具備強大的神識與氣場,才能精確控制每一小片迴歸原位。
信天游望了望天台宗外門,毫無動靜。
知道和吳王孫呆一起,玉剛不清楚底細,以靜制動。如果逃跑,他們就追殺。如果進攻,他們就應戰。
很明顯,吳王孫感覺出自己與其他修士不一樣。很好奇,臨時起意喝杯酒,聊一聊,倒沒什麼陰謀。
可信天游見到天字號富二代,好大一條魚,臨時調整了計劃。
對方有一件他迫切需要的飛行法器,號稱天下第一快的至寶天梭。
像震天弓,被譽爲天下第一的攻擊法寶。可以他目前的功力,發揮不出。龍牙,貼身近戰屬於當之無愧的第一利器,卻無法及遠。而且踏入殺胎中境界,手段層出不窮,幾乎沒機會貼身近戰了。
真人不能飛行,必須藉助法寶靈禽,否則就要靠兩條小腿丈量大地。
以信天游去瀟水劍派化緣爲例,真正搞事情只是在藏經閣的半小時。可爲此在路上花費的往返時間,就長達一個月。
在現階段,天梭對他至爲關鍵,震天弓反是雞肋。一旦成爲聖人可以飛行後,二者的地位又會調轉過來。
萍水相逢,沒啥交情,偏偏吳王孫又什麼都不缺。龜雖壽收集的海底財寶雖然多,但是除了炎精之外,其它的人家恐怕瞧不上眼。
能夠讓對方心甘情願交出至寶,又不結下仇怨,唯有激他豪賭一場了。
突然,崑崙奴的臉上露出欣喜。往旁邊膝行兩尺,魁梧的身軀趴下,頭顱低垂。雙只胳膊卻擡起伸出,雙手合攏,掌心向上。
看熱鬧的衆仙師愣住了。
這什麼禮節
好像叫花子討飯,打發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