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連二師兄都知道燈下黑的道理，玩起了回馬槍。
虞巖降落到離豬剛鬣稍遠的地方，然後大大方方地走過去：“豬兄。”
“什麼人？”
豬剛鬣聽到聲音，被嚇了一跳，還以爲是虛空公子沒上當，追了過來。
待看到來人是個陌生人後，他先是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意識到，現在還不是可以放鬆的時候。
虛空公子雖然被甩掉，但離這裏並不遠，要是鬧出什麼動靜，肯定會被吸引過來。
看着他小心翼翼滿臉戒備的樣子，虞巖微微一笑：“豬兄，你現在的情況可不太妙。”
別看剛纔豬剛鬣在虛空公子的劍下沒喫什麼虧，還有閒心嘲諷對方的品味，可事實上他只是在強撐，要不然也不會選擇逃跑。
如今，在暫時躲過虛空公子的追殺後，他強行壓住的傷勢終於爆發，整個人萎靡不振，嘴角還有一絲殷紅，結合身前樹葉上那攤暗黑色的液體，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更恐怖的是他的臉，之前他的臉只是油光滿面，像開了泛光特效一樣顯得非常假，現在卻是油汪汪的從皮膚裏滲了出來，整張臉就像是正被火烤的蠟像一般，隨時有可能融化滴下來。
“我情況再不妙，也不是一個躲在鐵疙瘩裏的人能覬覦的。你若是識相就趕緊走！不識相的話……”豬剛鬣語帶威脅道。
虞巖：“人？你爲什麼一見我，就認定我是人呢？”
“你不是人？”
“……”
虞巖忽然卡殼了，二師兄這是在罵他呢，還是沒罵他？
算了，不跟這傢伙繞了。
“豬兄，我其實和你一樣，也是個妖怪，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防備。”
之前聽段小姐說，最近有名有姓的妖魔都不見蹤影，疑似在搞什麼大活動。
他本沒有多想，準備等事情出現了再說，誰知在去長安的路上，意外遇到二師兄與空虛公子相鬥，於是在看戲之餘，萌生出一個新的想法：要不，冒充妖怪，打入它們內部看看？
至於能不能冒充，怎麼冒充，這都是技術性問題，應該很好解決，即使解決不了也沒關係，反正他就看個樂子。
聽虞巖這麼說，二師兄頗爲驚訝，忍不住從頭到腳對他重新打量了一遍，然後才甕聲甕氣道：“你也是妖怪？那你是什麼妖怪？”
虞巖一本正經道：“我是盔甲妖啊。你應該知道，除了動植物成妖，一些死物由於跟腳特殊，在機緣巧合下也會成妖。我們這一類妖怪，雖然是妖怪裏的少數派，但也不能歧視因此歧視，甚至把我們開除妖籍啊！”
爲了取信二師兄，他把種族歧視的大殺器都搬了出來，可惜這大殺器在妖怪裏面似乎不太管用。
豬剛鬣搖搖頭：“你說你是妖怪，那你變回原形我看看。”
“這就是我原形啊，等等……”說着，虞巖忽然想到了一個有可能讓二師兄相信自己是妖怪的辦法。
開開控制戰甲，站在虞巖不遠處，把整套戰甲展開，露出空蕩蕩的內部，並用電子音對二師兄說：“看，這就是我的原形，你現在總應該信了吧？”
豬剛鬣確實有些信了。
一套空蕩蕩的盔甲，竟然會自己說話，說話的聲音還這麼獨特，一聽就知道不是人聲，這要不是妖怪纔怪。
只是……
豬剛鬣依然有些困惑，指了指呆立不動的虞巖：“這是怎麼回事？”
“你說這個啊，他是我控制的傀儡。可能是因爲之前我老是被人類控制吧，在變成妖怪後，我有了一個天賦神通，可以反過來控制一個人類，把他變成我的傀儡。”
“原來這樣啊……”
豬剛鬣終於釋疑，然後走到虞巖面前，興致勃勃地對着臉頰，又是摸又是戳，邊動手邊說：“盔甲精，你這傀儡不錯啊，摸起來跟活的一樣！其實我也能控制傀儡，不過我控制的都是死的，手感跟你的沒法比。”
開開見狀，連忙攔住：“豬兄，你輕着點。我這傀儡雖然手感好，但比較脆弱，跟真的人一樣，弄壞了很不好修。”
“那你換一個不就行了！”豬剛鬣仍然虎視眈眈，躍躍欲試。
“哪有這麼簡單……”開開解釋，“我這傀儡，說是傀儡，其實更像是身外化身，不能隨意更換。不過，我可以遠程控制他，比如……”
“豬兄。”
開開的“化身”和二師兄打了個招呼，聲音跟剛出現時一樣。
“原來這樣啊。”
豬剛鬣心裏平衡了，心想這東西好是好，但限制也多，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完美，不過用來做那件事，倒是再好不過。
想到這裏，老豬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道：“盔甲精……”
“叫我開開就行，豬兄。”
“那你叫我豬哥吧。”
“好咧！豬哥！我聽說以前人類有個號稱古往今來天下第一，得之可以得天下的聰明人就叫諸葛，聽起來跟豬哥你差不多呢。”
“哈哈……低調，低調。你說的那個人姓諸葛不是叫諸葛，以後記得多讀點書，早晚也會像你豬哥一樣聰明。對了，說正事，咱們繼續說正事……”
豬剛鬣收斂笑容，繼續裝作嚴肅地說道，“你知道，我們妖怪向來獨來獨往，很少有聚到一塊，這雖然自由自在，但也給了人各個擊破的機會。
尤其是現在，因爲出了一本叫《西遊傳》的書，許多妖跟腳都被泄露，面臨前所未有的威脅。
爲了應對威脅，一些大妖，當然包括你豬哥，決定聯合起來做一番大事。”
終於到戲肉了，虞巖連忙指揮開開詢問：“什麼大事？”
“什麼大事等到了咱們地盤在說。”豬剛鬣神祕兮兮的，拍了拍戰甲的肩膀，“反正，你這化身，很好，很有用！哥告訴你，你就要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