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受衝擊的還屬虞巖，當初他在漁村看到各種各樣版本的《西遊傳》，還以爲在自己之前，就有穿越者來過，甚至懷疑那個人也得到了劇透系統。
當時他還覺得奇怪，爲什麼這個穿越者寫的書叫《西遊傳》，而不是《西遊記》或《西遊降魔篇》，難道是因爲對方之前是個寫小說的，因爲抄襲被拒稿或下架過，所以下意識地搞微創新？
如今他才知道，這個世界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沒有什麼穿越者，一切都是如來搞出來的。
對於如來說的世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新輪迴，他很容易便能理解，因爲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電影，然後被設置了循環播放而已。
他不能理解的是，爲什麼一個電影裏的人物，會發現這個真相？難道如來也像漫威裏的小賤賤一樣，能打破第四面牆？
按道理來講，這個世界的每一次輪迴，都像是重裝系統，之前的數據會被徹底格式化，所有人物都是新的，不會有之前的記憶。
但如今，卻出了如來這個BUG。
極度震驚之下，虞巖甚至連繫統提示的“任務二已完成”信息都顧不上查看，急吼吼地詢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現的，也許是因爲實力到了，也許是因爲對時間法則的研究夠深，也有可能是世界在向我預警，反正在某一次輪迴後，我忽然有了之前的記憶，然後等到新一次輪迴時，發現除了自己之外，一切都回到起始，”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另外，我懷疑這可能和我的名號也有關”
“名號？”
虞巖滿臉問號，系統出BUG導致某個程序沒有格式化，與這個程序的名稱能有什麼關係？
如來點點頭：“對於‘如來’的意思，《金剛經》裏有句話，‘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所謂‘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恰如這個世界，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只有永恆輪迴的真相。”
虞巖：“……”
如來不說還好，如來一說他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可真要這樣的話，豈不是所有世界的如來都是BUG？
忽然，他想起了另一個如來。
之前在風雲世界的時候，來自一千年後的聶風對他出手，想把他打得瀕死，以引出千秋大劫的幕後黑手，當時他就猜測，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大日如來。
如果這個如來也是BUG，那如來在發現世界是假的後，想要發動千秋大劫就不難理解了。
也只有這個如來，才能瞞過來自一千年後的聶風。
想到這裏，虞巖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自己穿越這麼多世界，一直在裏面搞風搞雨，別是早就暴露在很多大佬眼裏吧？
看到虞巖陷入沉思，如來把視線轉回孫悟空：“孫悟空，你知道我在發現世界的真相後，是如何的絕望嗎？
爲了打斷輪迴，我做過許多努力。
曾經，我試圖用佛法度化所有人，打造一個完美的佛法世界；後來有一次，我開始屠殺整個世界，只要是長腿有眼睛的生物，不管是人還是妖，是天上飛的還是水裏遊的，通通殺掉；還有一次，我甚至選擇了自殺！
但最終，我所有努力都失敗了，哪怕是自殺，下一次輪迴還是來臨，我還是毫髮無損的出現，除了記憶沒有任何變化。”
聽到這話，如來第一次露出微笑：“本來，我也以爲沒有任何辦法，甚至把觀音他們……甚至做了一些很出格的事，但天無絕人之路，虞巖來了！”
“虞巖？”
孫悟空不明白，這跟虞巖有什麼關係，連如來都束手無策，甚至選擇自殺，虞巖能有什麼辦法？
確實，虞巖很強，比他還強，但虞巖再強，哪怕比如來還強，碰到這種事情也只能乾瞪眼吧？
如來點點頭：“不錯，就是虞巖。在他出現之前，我們世界的時間線就像一個首尾相接的圓環，永遠在循環；在他出現後，時間線逐漸攤開，變成了一條奔流而下的河流，河流的上游一如既往，但下游已經變成了未知。我能感覺到，整個世界正從虛幻變成真實。”
孫悟空瞪大眼睛，圍着虞巖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毫無死角地看了好幾遍，這才嘟囔道：“也沒什麼特別啊。”
如來哈哈笑出聲來：“你別看虞巖普普通通的，沒什麼特別之處，但他其實是最特殊的一個，因爲他……來自世界之外！”
“世界之外？”孫悟空滿臉驚奇。
“不錯！”
如來解釋說，“我之前所有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嘗試，雖然都宣告失敗，但也不是毫無收穫，而與世界聯繫越來越緊密。當虞巖降臨，那感覺……就像你面前水波不興的湖面，突然掉進來塊石頭一般，只要稍加註意，就能看到那些漣漪。”
聽到這裏，孫悟空仍不是很明白，但虞巖卻若有所思，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穿越到第一個世界漫威時，古一對他說過的話：
命運可以改變，但局內人改變不了命運，只有局外人才可以改變。就像電影《鋼鐵俠》，裏面的人物是改變不了自己命運的，只有電影外的人，比如編劇、導演，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如來作爲《西遊降魔篇》電影裏的人物，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就像一個人想要揪着頭髮把自己提起來一樣，是永遠不可能做到的事。
而虞巖作爲一個局外人，先不說有沒有足夠的力氣把如來提起來，但至少他是有這個可能的。
這就是古一說的，局內人和局外人的區別。
如果這個理論成立，那古一明知道他不是漫威世界的人，卻依然放任他到處搞事的原因就找到了。
搞不好，他搞出這麼多事還一直順風順水，甚至有些角色像中了降智光環一樣，不是因爲他多會忽悠，而是有大佬在幫忙擦屁股？
就在虞巖思維發散，越想越覺得這一路走來有許多細節值得深究時，自從剛纔開了個頭就一直不作聲的觀音，忽然對如來：“既然你知道虞巖的重要性，知道他對我們這個世界的意義，那你爲什麼要破壞我們的計劃？”
虞巖：“……”
什麼情況？觀音不是說自己和如來的計劃有關嗎，怎麼她也有計劃，聽這意思同樣跟他有關？
這些佛啊，菩薩、羅漢什麼的，究竟瞞着他搞了多少計劃？虧得他以爲自己是穿越者，可以先知先覺，沒想到在這個大殿之上，就數他後知後覺。
一羣老銀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