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既然大佬們有第一個實驗，那肯定有第二甚至第三、第四個實驗，其它實驗是什麼。
“第二個實驗其實也是基於系統，或者說是受系統宿主啓發，”陳堂是有問必答，知無不言，“我剛纔不是說，擁有系統的宿主是鑄造堤壩最好的材料嗎？既然是好材料，那肯定越多越好。”
“可是你剛纔不是說過，製造系統要用到一種來自高維的特殊信息，而這些信息是不可複製的嗎？”虞巖不解。
“對呀。”
陳堂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所以第二個實驗的目的，不是製造另一種系統，而是綜合從系統宿主得到的靈感，和第一個實驗留下的成果，把劇情世界的人送到現實世界。他們想的是，既然劇情世界變成真實世界後會降維，那我就把劇情人物變成真實，說不定就不會降維呢。”
聽到這裏，虞巖第一反應是：“藍牧？”
“是的，藍牧就是他們的實驗體，”陳堂確認了虞巖的猜測，“可惜，第二個實驗還是失敗了，藍牧雖然被成功送到現實界面，但他到達現實界面的一瞬間，也遭遇了降維處理。”
“又失敗了？”
“是的，又失敗了。”
虞巖與陳堂齊齊沉默，心想當時的研究人員，肯定有一種歷盡千辛萬苦卻始終找不到方向的挫敗和迷惘。
但科研成果就是這樣，它從不看你投入了多少，也不看看你寄予了多少希望，它就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你走岔路，看着你離它似乎觸手可及，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就在這時……
嘭的一聲巨響，在虞巖還沒有收回的神識中，一隻巨大的白毛獅子打穿玻璃幕牆，從一棟七八層高的建築中跳出來。
“是藍牧！”
“實驗成功了？”
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如果實驗成功了，那就意味着劇情人物可以不被降維來到真實世界，屆時整個宇宙用來抵禦坍縮的堤壩將大大加強。
現實世界有救了！
……
幾分鐘前，在鬱正元氣沖沖地離開後，藍牧等得百無聊賴，於是研究起自己的身體，試圖重新找回生命球。
一開始，他沒抱什麼希望。
以前的無數次輪迴，他基本上都試過，但都做了無用功，估計這次也是一樣，只是閒着也是閒着，萬一成功了呢？
結果，他真的成功了！
就像之前他不抱希望地對天大喊，結果陳堂真的跑去威脅作者，把他提前拉到現實界面一樣，這次也神奇地成功了。
他真的感應到生命球，然後變成了白毛獅子。
這下子，藍牧徹底坐不住了。
他巴巴地跑過來，被鬱正元各種懷疑，真以爲他脾氣好啊？他之所以沒發作，純粹是因爲自己太弱，未來太殘酷，想要終結輪迴，就必須藉助官方的力量。
如今，既然能力回來了，那就沒必要再顧忌官方，等能力全部恢復，自己成爲現實界面的管理者，他大可以用管理者的權限，追查這世界是怎麼回事。
即便真需要人打下手，他也可以再組藍白社，而不用忍氣吞聲地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這一刻，真正的藍牧回來了！
雖然能力還未徹底恢復，雖然暫時只能變身爲白毛獅子，但他對未來充滿希望。
考慮到目前自己還沒有能力對抗整個國家機器，他準備先苟一波，等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再出來行動。
於是，藍牧直接撞破窗戶，從七八層高的樓上跳了下來，然後變回人形，朝人羣中鑽去。
很快，周圍便響起了急促的警鈴聲，一波波警員從大樓魚貫而出，或開車或騎車，紛紛朝藍牧離開的方向追去。
藍牧逃竄的經驗很豐富，不一會兒就甩掉了後面的警員，奈何這次他變身的畫面被攝像頭拍了個正着，而且就發生在警局內，因此引起了前所未有的重視，幾乎全市警員都被動員起來。
追追逃逃近一小時，就在藍牧剛剛甩掉一隊警員時，又有人追了上來：“藍牧，停下，不要再引起騷亂了！”
藍牧一聽聲音，直接變成獅子，甕聲甕氣道：“鬱正元，你不是不信我的話，說我是間諜嗎？現在你看看我是誰？”
這次來的人，正是之前匆匆離去的鬱正元，作爲專案組組長，在自己負責期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是不可能不出現的。
“從長計議？”
藍牧嗤笑，“沒必要！我想過跟你們合作，但你們根本不在意。事實上，我已經想清楚了，就算現在你們對我有那麼一丁點的信任，也不會真的當回事，只會一層層的要我自證，讓我像馬戲團的獅子一樣，不停地表演。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你們有你們的規章，那我也有我的目的。就算沒有你們，我一樣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現在，我對你們只有一個期待，那就是——不要阻攔我！”
說完，他便頂着白毛獅子的“皮膚”，朝前方徑直衝過去，也不管站在那裏的鬱正元，會不會被自己撞飛。
鬱正元緊緊地握着拳頭，手心全是汗。
他在賭，賭藍牧不敢真的撞上來。
如果藍牧不敢撞上來，那說明對方即使恢復了能力，也心有顧忌，或者說本心善良，那自然有辦法一步一步將其控制住。
如果藍牧真的撞上來，那沒什麼說的，他可能就直接殉職了，而藍牧也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必須控制或清除的炸彈。
忽然間，似乎連時間都變得慢下來。
藍牧見鬱正元張開雙手，堅定地擋在前面，頓時心裏一橫，暗道：“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老虎不喫人，真把自己當hellokitty了！
咻……
藍牧猛地撞過去，然而預想中的嘭的聲音並沒有響起，就在他即將撞上鬱正元之時，鬱正元突然從他眼前消失了。
怎麼回事？
他掃視四周，很快就重新鎖定鬱正元的身影，卻見其正滿臉驚魂未定地站在左後方，與其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年輕姑娘。
藍牧不明所以，但也不想多做糾纏，直接趁其他警員追上來之前，拐進一條小巷跑了。
……
藍牧不知道怎麼回事，虞巖卻用神識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藍牧即將撞上鬱正元時，路邊一個年輕姑娘，也就是藍牧看到的那個姑娘，忽然搶在藍牧之前，將鬱正元拉到左後方。
藍牧以爲鬱正元是被嚇得驚魂未定，卻不知道鬱正元之所以臉色蒼白，是因爲驟然的加速令其身體不適，繼而做出的應激反應。
剛纔那姑娘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快，就算是奧運短跑冠軍來了也要甘拜下風的快。
虞巖看向陳堂：“大佬們在這個世界做的第二個實驗，除了藍牧外，還有其他實驗體嗎？”
“沒有啊。”陳堂剛應了一句，便迅速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女孩？不對勁，除了藍牧，那個女孩怎麼也有超能力？難道……”
虞巖同情地拍拍他肩膀：“節哀順變，現在我們打平了。”
“打平個屁！”
一直都很淡定的陳堂忽然暴怒，“你知道在這裏出現超能力意味着什麼嗎？這裏是很多大佬的實驗基地，他們選擇在這裏做實驗，可不只是因爲這裏素材豐富，還因爲這裏被建設成了一個重要的信號站。一旦這裏毀滅，那就意味着整個四維世界都不安全，宇宙隨時可能坍縮到三維狀態。”
陳堂一邊說，一邊急得轉圈圈，直到虞巖被他轉得有些不耐煩，才停下來一錘手心道：“不行，我要降維，現在就要降維！”
虞巖拉住他：“降維是什麼意思？”
陳堂試圖掙脫，但沒成功，只得解釋道：“長話短說，那些大佬在這裏做的實驗，除了我之前說的兩個，還有一個就是降維，由第二個實驗衍生出來的，通過對零點進行研究，將生命體從高維降到低緯。”
虞巖不解：“這有什麼用？”
“這有什麼用？”陳堂瞥了他一眼，“你要知道，宇宙坍塌是從高維回到低緯，這意味着你只要降維的速度夠快，就可以躲開由宇宙坍塌帶來的毀滅！”
虞巖：“……”這難道就是宇宙坍縮版的“只要我跑得足夠快，子彈就追不上我”？
聽陳堂的語氣，降維似乎並不難？
可是，如果降維不難，而且只靠降維就能避開宇宙坍縮，那陳堂及其背後的大佬們爲什麼不早點降維，而要撐到現在，整個四維世界都快毀滅了，才急不可耐地想要降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