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古一面帶微笑，一臉的寬容，但虞巖依然回答得戰戰兢兢。
先不說他偷渡到這個世界，有沒有犯了這位大佬的忌諱，也不說他擅自劇透，把《鋼鐵俠》電影拿去影院上映，是否會影響到未來。
只說他把《鋼鐵俠》的導演、編劇、製片人，一股腦全按在阿戈摩托頭上，還把電影的製作公司取名爲卡瑪泰姬娛樂有限公司，古一就很有可能饒不了他。
卡瑪泰姬是什麼地方？
卡瑪泰姬是古一設立的法師聖地，他把自己的公司取名爲卡瑪泰姬娛樂有限公司，說輕了是侵犯人家版權，說重了是想當古一的老闆。
還有，阿戈摩托是誰？
阿戈摩托是初代至尊法師，古一是當代至尊法師，而且卡瑪泰姬的當家神器就叫阿戈摩托之眼，他們的關係可想而知。
不僅如此，卡瑪泰姬法師的信仰和力量之源是維山帝，而維山帝是由三位上古神共同組成的“三位一體”之神，其中一位古神也叫阿戈摩托，所以有很多法師把此阿戈摩托和彼阿戈摩托當作同一神。
虞巖假借阿戈摩托之名，不但冒充了人家祖宗，還冒充了人家信仰的神，放在中世紀那是要上火刑架的！
如果能有選擇，他肯定不會把公司取名爲卡瑪泰姬，更不會冒阿戈摩托之名。
可是他沒得選擇，自從那勞什子“諸天萬界劇透系統”附身，把他變成了名義上的主人、實際上的傀儡，他就沒得選擇，也沒得自由。
想他一個既不文藝又不犯二，平時除了愛看小說，就沒有其它興趣的普通青年，怎麼會變成了故事裏的主角？
這樣的主角，光是人設就不討喜！
再說，人家的諸天萬界系統，可以讓宿主在穿梭萬界的過程中，利用預知劇情的優勢，大肆撈取好處。
他這個系統卻一上來就要求劇透：
看看，這是一個金手指該發佈的任務嗎？這完全是一個坑死人不償命的大坑逼！
等電影一上映，現實中的劇情肯定崩得不能再崩。
到時候他別說撈好處，能躲過鋼鐵俠託尼斯塔克、鐵霸王俄巴迪亞斯坦、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九頭蛇蛇頭亞歷山大皮爾斯這些人的追緝就算萬幸了。
思前想後，他乾脆跑去找古一投案自首。
一方面，只要古一有心找他，他根本躲不掉，既然古一沒有主動找他麻煩，那說明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而且卡瑪泰姬遠離世俗，躲在這裏可以避開其它人。
另一方面，他對卡瑪泰姬的空間傳送法術垂涎三尺，而這個法術普及率極高，似乎只是一個入門級法術，只要他能夠進入卡瑪泰姬，就有很大機會能學到。
當然，以上只是他的分析，具體結果如何，還得看古一。
“阿戈摩托這個名字，對卡瑪泰姬來說意義非凡，既然你借用這個名字，那說明你對卡瑪泰姬有所瞭解，而你在燈塔國做的事，說明你對未來有所預知。我好奇的是，你對卡瑪泰姬的未來，知道多少？”
確實很多，他不僅知道在不久的未來古一會死，還知道下一代至尊法師是誰。
“你似乎不是這個宇宙的人？”
“是的。”
這一點沒什麼好隱瞞，既然問出來了，那就代表她已經知道，隱瞞只會帶來隔閡，影響她對自己的觀感。
“我看過你拍的《鋼鐵俠》，不得不說很有意思。事實上如果你真的知道很多，那你應該知道我也能預知未來，但我只能看到未來的一些可能，而不能像你一樣看得那麼清晰，更做不到從中截取部分影像，做成一部電影。”
“……”
大佬你真的想多了，電影是一個叫喬恩費儒的人拍的，連主創字幕都是系統改的，自己只是拿去上映而已，像俯窺歷史長河並截取影像這種事，他一個萌新穿越者可沒這本事。
“或許這跟你來自宇宙之外有關。我去過很多維度，但從未到過宇宙之外，不知道以你的視角，我們的宇宙是什麼樣的？蜂巢？千層餅？還是套娃？”
“……”
進入卡瑪泰姬之前，虞巖設想過古一見到自己後會說什麼，斥責他擾亂宇宙秩序，使劇情偏離原來的方向？還是把他當作救世主，鼓勵他在這個宇宙花樣作死？又或者二話不說，直接讀取記憶？
他想過很多很多，唯獨沒想過堂堂至尊法師，地球守護者，這個宇宙數得上的大佬，竟然會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盡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抱歉，我第一次見本宇宙之外的人，所以有些興奮，希望沒有嚇到你。你知道的，身爲法師，最重要的品質是好奇，因爲只有好奇，纔會積極探索，勤於學習。對了，你來卡瑪泰姬，是有什麼目的嗎？”
“古一法師，我想跟你學魔法！”
虞巖雙手合十，向古一鞠了個躬，也不知道這種禮儀是否適用於卡瑪泰姬。
“好。”
“什麼？”虞巖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好。”
“爲什麼？”
虞巖不解，“你不怪我擾亂秩序，使未來偏離了方向？”
古一微微一笑：“你確實擾亂了秩序，使未來走上了岔路，但有些岔路是壞的，有些岔路卻是好的，壞的岔路再壞也不會比原先的壞路更壞，好的岔路卻能讓我們擁有更多好的選擇。事實上，你做了我一直想做而沒有做的事。”
虞巖驚疑不定地看着她。
古一：“沒錯，其實我也想劇透！身爲阿戈摩托之眼的持有者，明明知道未來有多糟糕，知道復仇者們會犯多少錯，卻不得不強迫自己不告訴他們，什麼事應該做什麼事不能做，你知道這需要有多大的剋制力嗎？”
“所以？”
“所以《鋼鐵俠》的上映讓我知道，有些改變我們不需要害怕，它有可能更壞，也有可能更好，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更壞的變少，更好的變多，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