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假聖人 >第五百九十章 王見王
    晏殊除了在做官時比較圓滑以外,他在教書育人和提攜下一代上做的比大部分人都好,今天在洛陽他也看到了洛陽人對教育的重視,在這一點上他很高興。

    要說他此行來洛陽的任務,在他看來就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以歐陽修的智慧不難看出陸家人對他已經足夠忍讓了,但他卻強行請來自己,這明顯落了下乘。

    學生很多,晏殊表現出的和藹態度讓他們欣喜若狂,因爲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當過宰相的人,學問、人生、官場,晏殊都能給出他們最好的指導。

    “你們指導有關洛陽和牡丹就不得不提起的一個人是誰?”

    若是一個提醒項還可能有點難猜,但晏殊說出了兩個提醒項這個就比較好猜了,歷史上對洛陽和牡丹情有獨鍾的只有一個人,他留下了很多有關這方面名詩。

    秦錦航覺着這種問題太小兒科了,不過下面幾屆的師弟就非常狂熱了,他們對新學的鑽研還沒有那麼深刻,儒學對他們的荼毒比較深,推薦還是一條比較便捷的路。

    “晏公說的可是有‘詩豪’之稱的劉夢得,他老人家是我知道的唯一些有關這方面比較多的,‘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有此傾城好顏色,天教晚發賽諸花。’,這兩首傳世之作都是寫於洛陽。”

    晏殊笑道:“說的不錯,劉夢得最有名是那首,但他在有關牡丹這方面的造詣絕對不低,也是將牡丹描寫的最爲切切的一個人。”

    柳永說道:“晏公你要是再不爲學生寫一首詩,他們怕是要造反了。”

    晏殊笑道:“那我就獻醜了,但願我這個拋磚引玉今天能引來金鳳凰。”

    鋪紙研磨這種事當然不用歐陽修動手,旁邊的學子早在晏殊說完就已經開始動手了,晏殊也不客氣,提筆在紙上寫下。

    ‘羅靜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竟誇天下無雙豔,獨佔人間第一春。’

    柳永第一個鼓掌,這首確實很應景,晏殊的功底還是在的,邊上的學子看着晏殊的眼神也充滿了崇拜。

    範純仁對晏殊可不陌生,晏殊作詩有點嚇到學生了,因爲誰也不能確定他們做出來的詩比晏殊好,所以範純仁站出來了。

    “晏公面前,小子就託大寫一首請晏公賜教。”

    晏殊笑道:“今天大家都可以寫,而且寫的最好的那個人,我把我的親筆文集送他一本。”

    這就叫投其所好,文集那裏都能買到,雖說不是親筆寫的,但裏面的內容是一樣的,只是這本文集代表的意義不一樣,這是文人之間交易的隱晦表達。

    這時很多人開始寫了,範純仁第一個動筆。

    ‘牡丹奇擅洛都春,百卉千花浪糾紛。國色鮮明舒嫩臉,仙冠重疊剪紅雲。’

    連續兩首佳作給了其他人很大壓力,範純仁的這首第一個鼓掌的是晏殊,這是他發自內心的鼓掌。

    “希文對你的教導確實不錯,你這首在意境上意境超過我了,不錯不錯,後面的你們也要加油。”

    看到有人超過了晏殊,其他人開始絞盡腦汁的想了,今天的機會來之不易,值得他們去爭取一下,哪怕是在晏殊或者歐陽修面前露個熟臉。

    在今天來之前,有所準備的人不多,他們也沒想到會遇到這幾位大佬,這樣的急纔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有感而發寫出來的基本都是打油詩。

    範純仁露了臉,清華大學的這些人就坐不住了,這是他們的主場,讓京城來人壓過一頭,這讓他們很沒面子。

    嚴子靜說道:“我也獻醜一首,請大家指正。”

    ‘洛陽人慣見奇葩,桃李花開未當花。須是牡丹花盛發,滿城方始樂無涯。’

    一首接着一首的的佳作出世,讓文氣不顯地方來的學子大飽眼福,也不由的唏噓,這就是地方優勢,有些人生下來就在羅馬,有些人需要用一生才能走到羅馬。

    鄭哲晗笑道:“師兄都出馬了,那小弟也不能落於人後,借花獻佛,大家別見笑。”

    ‘棗花至小能成實,桑葉雖柔解吐絲。堪笑牡丹大如鬥,不成一事只空枝。’

    鄭哲晗一出,氣氛有點僵住了,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筆,這洛陽人誠心是不讓我們玩啊!

    還有這首諷刺味十足,被幾個小輩這樣無情嘲諷,晏殊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了,洛陽陸子非不在,其他人說來說去都是推脫,自己這個說客不好當。

    距離陸子非離開大理已經一個月了,帶着兩個媳婦,一兒一女,還有大理最後一任皇帝段思廉風光無限的回到了汴京。

    大宋朝廷對這次變相意義上的獻俘也給予了足夠的尊重,朝廷文武百官全到場,在杜衍的帶領下襬足場面在城外迎接陸子非一行人。

    “陸侯,我怎麼看你一點都不緊張,我感覺手心裏全是汗。”狄青騎在馬上偷偷問道。

    陸子非說道:“緊張什麼,我們又不是犯錯了,你要想着我是有大功勞於朝廷的,他們現在看到你應該是那種羨慕的眼神,懂嗎?”

    餘靖在邊上無情的戳破了他的大話,呵呵一聲說道:“不緊張你這麼全神貫注幹什麼,平時你什麼時候不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說說笑笑之間幾個人心裏那種壓力都無形中減少了,城外是真的人山人海,要不是有禁軍和公安維持秩序,就那幾百個官員恐怕早都被衝入人潮中找不見了。

    沈括、文振華、田志雄這三個無關緊要的人在人海中遙望陸子非,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師傅臉上永遠都是那股從容自信的模樣。

    在京城裏的這段時間,沈括是真的瘦了好幾斤,面對着那些千年老狐狸,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多次被人上教育課,但那些危險都被師傅留下的暗手化解於無形,這是他最爲佩服的地方。

    最爲感慨的人就是李霖了,當初一次意外的嘴饞,誰能料到這決定了他們後半生的友情,每每回想起來都讓他慶幸不已。

    朝廷那些羨慕的人想從功勞上打壓陸子非,李霖心中冷笑連連,不能確定皇上的心思就在那亂猜測,那不是給自己找墳墓是什麼。

    年輕化、法律化、規矩化是趙禎現在整頓的要務,他對陸子非的防備根本不是出自於內心的不信任,而是出自保護,有這個意味,這一點恐怕曹皇后都不知道。

    此次陸子非帶着大理的滅國之功從皇上的重視程度上看他根本就沒有外人所說的那種失寵,他在擔心過一陣後也看出來了,皇上和秀才頗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今天要表現的是禮部的人,這讓梁適可開心壞了,臨退休了還有這麼一個大的餡兒餅掉在頭上,他非常感激陸子非,甚至有可能他都想抱着陸子非親幾口。

    只是後來他去翰林院查找了有關這方面的文獻後失望了,段思廉是主動投降、投誠,杜衍的意思是就別搞獻俘那一套了,高規格的迎接就可以了。

    但這也是一項榮耀工作,大宋自建國以來他梁適也是第一人啊!他這個人比較容易滿足,沒有其他人那麼貪心。

    不管什麼人來到汴京,心裏的第一想法就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繁華的城市,大理城和汴京城比起來跟二十一世紀的上海和鄉下一樣。

    “陛下覺着這汴京城如何”

    段思廉回過神說道:“天下第一城也不爲過,以前的我還是坐井觀天了,在這裏我看到的不管是官員還是商人亦或者是老百姓,在精神面貌上和大理人就不是一個級別。”

    陸子非說道:“這裏還是城外,陛下以後有時間可以晚上出來看看汴京城的夜景,很漂亮。”

    段思廉對陸子非一直有很強的好感,從他對大理的百姓,還有對自己的態度上,尤其是後者,讓他這個上位者很是服氣,大理敗在這種人手裏他沒有太多的怨氣。

    迎接只是個場面,是一種榮譽,在冗長的宣讀聖旨後,陸子非終於鬆了一口氣,朝廷對段思廉的禮遇並未失禮,這讓他對朝廷還真刮目相看了。

    梁適在稱呼段思廉時就不是陸子非口中的陛下了,不知是不是歷史的巧合,梁適一句“段王爺安好”讓一旁的陸子非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這是沒見到段譽見到他爹段正淳了啊!好像段思廉也沒幾個妃子啊!段家的六脈神劍他是沒證實,但段家的武學根底他印證過了,也就是些特殊的外學武功。

    “我是大宋禮部尚書梁適,歡迎段王爺來汴京做客。”

    段思廉也回以微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梁適也沒有拖沓,直接說道:“陛下在大慶殿今日爲段王爺擺接風宴,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客隨主便,我沒有什麼意見。”

    翹首以盼的趙禎終於看到了從朱雀門進來的衆人,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他就知道中間的那個是段思廉無疑,因爲當過皇帝的人身上那股氣質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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