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呼叫?”吳行風打量四周,並無他物。
“辛老前輩,是你嗎?”這次聽的真切,是個女子的聲音。
“你找我師父?”這聲音好像來自水中。
“你是辛老前輩的徒弟,吳行風?我叫紅棱,是你師姐的朋友。”女子語氣中帶着歡喜。
“師姐?她在哪?”吳行風止步轉身,聲音怎麼可能來自水裏。
“我在白泉的泉眼中,無法現身。”女子喊道。
吳行風握着匕首,忐忑上前,聲音還真的出自水裏。一條紅尾小魚正吐着泡泡,見到吳行風,也不躲閃。“是你在說話?”吳行風疑惑發問。
“是啊,快叫你師父,我有要事相告!”紅尾小魚口吐人言。
吳行風靠的太近,忽聞其聲,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方。
“你,,,你是妖精?”
“你纔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快叫你師父過來,本姑娘沒功夫跟你囉嗦。”紅尾小魚很是生氣。
“師父他,,,已經不在了。”
“死了?幾時死的?”紅尾小魚似乎有些驚訝。
“半個月前。”
“完了完了,這下辛文死定了。”紅尾小魚連連嘆息。
“我師姐怎麼了?她現在何處?”吳行風自地上坐起,拍去塵土打量着這隻會說話的小魚。
在他認爲妖精應該都是長的很大,很嚇人的纔對,這魚兒想必不是很厲害的妖精,沒什麼可害怕的。也許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全了心智,不足爲奇。吳行風安慰自己。
紅尾小魚在泉眼中轉着圈子,一會上浮,一會兒下沉,不知在做什麼。過了好一會,才吐出泡泡,開口說道。“你師姐被困在了辛家大墓,這輩子估計都出不來了。要是你師父還在,或許能將她帶出來。”
“辛家大墓?是不是火神娘娘墓?”吳行風隨口問道。
“你知道火神娘娘?你還知道什麼?”紅尾小魚有些驚訝。
“我也是聽師父說過,火神娘娘是辛家寨的開創者。師姐爲何要找火神娘娘墓?你剛纔說,師父要是還在,就能將她帶出來,這話何解?”吳行風問道。
紅尾小魚恢復了平靜,浮在水面上,揚起紅色魚頭,好像在思考。“辛文雖是辛家後人,卻不會法術,火神娘娘一生未嫁,自然沒有子嗣,後來她收養了三個女嬰。這纔有瞭如今的辛家寨,但在明朝時,她的後人違背祖訓,去了朝廷當官,傳到第六代便被歹人所害,法術從此失傳,到了辛文這一代,連膚淺的雞毛都不會。辛文想到火神娘娘墓中一定藏有法術,便叫上我一起尋找,潛入江河迂迴八百里,終於在雲貴地區找到了潛入地下暗河的入口,千辛萬苦找到辛家大墓。誰知進了墓中便被鎖在其中,無法出來,由於我是異類化身,無法長時間離水,再加上火神娘娘墓修在八卦離火正南,我無法進入,只能根據辛文提到的大概位置回來找你師父。”
吳行風皺眉思索。聽說辛家大墓就在辛家寨的地下五百米,師姐爲何要迂迴八百里找下潛的入口?吳行風輕聲嘀咕,這是火神娘娘留下的線索,想必無人知曉。見小魚焦急,想了想開口道:“辛家大墓真在地下暗河?”
一條魚怎會知道這麼多?見吳行風不語,紅尾小魚開始催促。“收拾一下跟我走。”
“跟你走?”吳行風疑惑發問。
“是啊,我帶你去找辛文,你不會見死不救吧?”紅尾小魚瞪着吳行風,本就通紅的小臉顯的更紅了。
“可是我不會游泳,也不知道你說的那處地界是在哪兒?”吳行風急了,師父一走,只剩下他跟師姐二人,雖未見過師姐模樣,卻並不影響同門情義。救,一定要救,問題是怎麼救。
“你只要閉上眼睛,其他的交給我。”
“好,你等我一下。”吳行風跑回洞中,隨便拿了幾件衣物,將鹿皮卷軸與銅片放於貼身出,前後不到五分鐘就跑了回來。
“這麼快?”紅尾小魚有些驚訝。
吳行風並沒回答,總覺得這話聽了有些彆扭,至於哪裏彆扭一時想不起來,也許只有等他長大了才明白。
準備妥當,紅尾小魚讓吳行風閉上眼睛,再三叮囑,不論發現什麼千萬別睜眼。
“我要是睜眼會怎麼樣?”吳行風小聲問道。
“如果你睜眼,會暈過去。”紅尾小魚淡淡的說道,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爲什麼會暈過去?”吳行風不解。
“總之你想暈過去,可以睜眼試試。”紅尾小魚貌似脾氣不太好,並不正面回答。“準備好了沒有。”
“可以開始了。”吳行風想不明白,一條魚如何能帶他離開。
話音剛落,就感覺被一團軟軟綿綿的東西包裹,隨後,身體一輕急劇下墜,下墜速度極快,根本沒有時間去反應。
吳行風剛剛適應下墜的力度,身體陡然懸停,只聽到四周有水流的聲音。
“好了,可以睜眼了!”紅尾小魚開口提示。
吳行風沒有發聲,紅尾小魚疑惑轉頭。“你既然沒閉眼睛?”
“我!”吳行風還沒緩過神來。
“你比辛文要強!”不知是誇獎,還是諷刺。
“剛纔發生了什麼?”吳行風穩住心神,他只感覺自己飛了起來,所有的感觀都失靈,在聽到外面水流聲後,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這裏。
紅尾小魚沒有回答,而是盯着吳行風看了半響。“你現在什麼感覺?”
“還好,就是頭暈。”吳行風強作鎮定,這時他才發現身處一片黑暗當中,腳下是稀鬆的泥土,頭頂是閃着熒光的火蟲。
“沒事就好。”紅尾小魚搖身一變,幻化成一個紅衣女子。
吳行風此時正在觀察四周情況,突然見到一身紅衣的女子朝他走來,甚是驚愕,這個女子出現的太過突然。“你你是誰?”
“別怕,我是紅綾。”紅尾小魚癡癡笑道。“你怎如此膽小!”
吳行風無言以對,並非他膽心,而是他從小生活在深山之中,從未見過能幻化人類的妖物,何況此時又身處地下暗河,如果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你能幻化成人,想必道行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吳行風岔開話題,細細打量着眼前的紅綾。雖然他知道這麼看人是不禮貌的行爲,但少年心性總是對超出理解範疇的事物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