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行風知道此人心中所想,如今姜水即將老去,沒多長時間可活,姜水一死,大權就落到了此人手中。這個時候的人們崇拜的是強者,誰的修爲高,誰就說了算。
關鍵一點,神玄二女各自統領一個部落,雖然部落人數不多,卻也是小有實力。只要拿下神玄二女,神農部落的其他小部落便會乖乖聽從調遣,據實就有與魁隗氏爭奪領地的可能。
“那你的父母?”季伯問道。
吳行風搖頭,沒有回答。
季伯點點頭,只當他是奴隸養大的,明說會屈了身份,便不再追問。
“吳,敬你一杯,大恩不言謝!”神女端起一隻三角圓底的陶器起身繞到吳行風身旁。
吳行風對古人的飲酒器物很感興趣,正在低頭研究,忽然見神女到來,慌忙起身,一觸之下既然碰了個照面。
淡淡的芳香充斥着吳行風的大腦,神女的氣息如海浪中翻滾的千年檀香只要沾上一點,哪怕年月再久,風雨再大,也再難洗淨,這種氣息深入靈魂。
“舉手之勞。”吳行風趕緊端起手中酒器,大口先幹。
這時候的酒很難喝,比刷鍋水好不到哪裏去。
喝了一口,吳行風眉頭大皺,心裏正想着打死他也不喝第二口。
玄女不知幾時已經將吳行風手中的酒器拿了過來,順勢倒滿。“吳,我也敬你一杯,謝謝你救了我阿姐!”
二女一左一右,姿態襲人,傾國傾城。
吳行風被二女夾雜中間,嘆氣搖頭,師父說過越美的女人越毒,越毒越愛。“舉手之勞。”吳行風尷尬一笑。
兩次的回答一樣,二女聽了可不一樣。
三杯下肚,吳行風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但他無法推脫衆人的盛情款待。又勉強喝了幾口,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這時候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稀糊狀的流質,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麼東西,除了辛辣以外,還有很重的黴味,反正不是真正用穀米釀的,因該是某種變質的果肉。
晚宴從酉時開始,一直延續到亥時結束。
一隻三百多斤的烤豬隻剩下一條豬尾巴和半張豬臉。“能不能帶走?”吳行風想到阿木還餓着肚子。
玄女剛要說話,神女就叫人拿來布袋,將喫剩下的豬頭打包。“晚上就要走嗎?”
吳行風點頭,其實他不想走的,但一想到阿木,還是決定離開。
“行,我叫人送你。”神女神態自若,眼睛卻一直看着玄女。“阿妹,我有話與你說。”
二女離開後不久,部落東面有火光出現。
“姜順,發生何事?”季伯正巧從姜水屋中出來,看到幾個部落勇士手中拿着兵器朝火光處奔跑。
叫姜順的男子,聽到季伯呼喊,停下腳步,說了幾句後便慌張離開。
吳行風也想過去看看,卻被季伯叫住。“快離開這裏。”季伯個子不高,仰頭望向東門火光。
“發生什麼事了?”吳行風見季伯神色慌張,心中升起不詳之兆。
“魁隗氏部下打來了,快走,這裏危險。”季伯話音剛落,一支黑色箭矢貼着季伯的頭髮飛向不遠出的一個族人。
吳行風不知道魁隗氏部下是誰,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
提着袋中豬頭,吳行風鬱悶憋屈,好歹自己也是洞真修爲,豈是貪生怕死之輩。瞅了瞅手中豬頭,不忍心扔掉,可大戰在即,只能舍下豬頭使出輕功向着東門掠去。
戰爭是殘酷的,沒有誰敢保證可以活下來。前方三裏,黑壓壓一片,吳行風站在一處屋頂,居高臨下,以爲是魁隗氏部下的人,誰知是一羣老鼠。
老鼠有半人高,當有數萬,此時正在與神女部落的勇士廝殺。細看之下,並非全是老鼠,而是長的像人的老鼠,因該稱其爲鼠人。
領頭的鼠人,身形七尺,赤身長腿。腰下遮有一塊不知名的布料,走動之時兩腿之間無有墜感,觀其神情因該是個女子。
在鼠女身後,有一半是可以幻化人形的半人半鼠,不能幻化的跟在隊伍後面,將前方斬殺的人啃噬殆盡,場面血腥恐怖,令人無法直視。
吳行風沒有馬上加入廝殺大軍,而是進行了短暫的觀察。鼠人分工明確,手中有兵器的半人半鼠負責衝陣廝殺,不能幻化的見到誰就咬誰。
神女部落的族人四處躲避,哭喊震天,僅有的幾名紅藍靈氣的巫師正在捏訣作法,神情凝重。紫袍巫師卻不知所蹤。
“不穿衣服就跑出來打架,太不文明瞭。”吳行風罵了句,伸手入懷掏出匕首,向着帶頭的鼠人女子衝去。在鼠軍中她的個子最高。
之所以挑選鼠人女子,在吳行風看來此人的修爲與他相防,鼠女是洞玄修爲,高他一階。憑藉自己的身法,吳行風有信心與鼠女一搏。
在吳行風剛落地不久,一道疾風自腳下颳起,修爲不足只能藉以輕功輔助。辛望山傳援他的身法無須依賴靈氣,在沒有靈氣的情況下照樣迅捷無比,如果不是辛望山傳援他的身法,就他丹田中的那點靈氣,支撐不了多久便會枯竭。
匕首刺出的瞬間,鼠女發出一聲慘叫,但她沒死。聲音吸引了身後的鼠軍,一時間大量的半人半鼠朝着吳行風涌來,吳行風揚起匕首藉以輕功身法巧妙躲開突如其來的攻擊。
大浪之中難免會濺溼雙腳,一隻還沒死透的黑鼠竄進了吳行風的衣袖,對着吳行風某個地方就要咬下。
千鈞一髮之際,一丙帶有血色紋路的兵器從側面刺來,正中褲檔。
吳行風駭然大驚,回頭張望,只看到一個美麗的身影自他身前一閃而過。由於事發突然,吳行風臉色難看,即憤怒又惆悵,還有一絲感激。
就差那麼一點點,吳行風心裏想着,手中的匕首卻沒有停止揮舞。
大開大合,鼠人雖多,卻沒什麼修爲。
加上巫師作法起了效果,鼠軍被擊退,經此一戰,神女部落只剩寥寥數人。
姜水在此戰中,被鼠人所擒住不知所蹤。
“今天多虧了你,沒想到你的身法這麼厲害。”神女看吳行風的眼神與之前不太一樣,多了幾分柔和。
“我修爲太低,沒幫上什麼忙。”吳行風在說話之時,觀察神女手中的長劍,長劍上並無血色紋路,他不確定這時候有沒有劍這種兵器,但看樣子,因該是有了,只是樣式更加古樸,沒有多餘的修飾,兵器本身就是用來殺人的,沒必要搞的花裏花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