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左開壽來報。
東海海面發現一具奇怪女屍。之所以說奇怪,是因爲女屍長有三隻眼睛。樣貌剛中帶柔,不像本土族人。
在左開壽彙報時,吳行風走向側殿停放女屍的冰牀,在觀察後,得出一個結論。
“此人不是東海族人,當是陸上某一土族女子。”見吳行風靠近,左開壽通過自己的學識爲吳行風解釋東海族人與陸上人族的區別。
吳行風是一名很好的傾聽者,直到左開壽滔滔不絕說了半個時辰,這纔打斷了他的話。
“你的意思是說,不論是鮫人還是龍族,都有隱藏在嘴巴兩側的腮幫,而這個女子沒有?所以就此斷定不是東海族人?”
左開壽說了半天,既然只說出了一點。這令吳行風多少有些失望。
“你看此人的服飾,與陸上人族有何區別?”吳行風提示。
“人族以麻絲爲主,而此女服飾正是麻絲所織。”左開壽恍然大悟,原來龍王早就看出此女不屬於東海。
老臉一紅,退到了一旁,擡袖抹汗。
“你去把發現女屍的兵卒叫來。”吳行風指向殿外,語氣不善。
左開壽惶恐出門。
沒一會,一個駝背蝦兵戰戰兢兢進了偏殿。
吳行風看了此人一眼,蝦兵年紀不大,以人類年齡計算大約二十六七,臉上有須,呈褐黃色。腿腳微微內彎,要不是駝着背,身高當在一米九六左右。
咋一看以爲是得了什麼怪病。
“你叫什麼?”吳行風問。
蝦兵跪地,忐忑回答。“回稟龍王,小的叫大須。”
“哦。我問你,大須。你是自哪片區域,何時發現的?”吳行風指着冰牀上躺着的女屍,語氣中和,聽不出喜怒。
名叫大須的蝦兵,面對吳行風的威嚴,顫聲開口。“小的是早上卯時自東海一百里外的陽山發現的。發現時就已經死了!”
“陽山是何所在?”
“是一座小島,只有一個山頭。她就死在山腳。”大須擡手指着冰牀女屍,發現一旁的左開壽在瞪他,慌忙把手縮了回去。
吳行風說道:“與本王一同前去。”
“小的尊命。”大須起身帶路。
吳行風衝一旁站着的左開壽說道。“未經本王應許,任何人不得靠近冰牀,違令者,斬。”
左開壽應聲領命。
一百里不算遠,吳行風在大須帶領下,乘坐由水浪托起的浮艇,浮艇速度很快。由一塊形似木頭的東西組成,入水之後自帶靈氣,可以破浪前行。
陪行的還有大須的上級,此人名叫,須有有。
須有有是個女的,年紀三十不到,板着臉,不善言談。長的一副蝦樣,左右各有三條長鬚,不能用漂亮來形容。
見大須看須有有的眼神,吳行風知道,這傢伙暗戀人家。
一路上吳行風與大須多有交談,大須有問必答,謙恭謹慎。
吳行風有意想跟須有有說幾句,可是這傢伙是個一根筋。
吳行風問一句,須有有答一句。
每次回答都是幾個字。搞的吳行風,很想發火,但想想還是算了。跟一隻大蝦生氣,有失身份。
生怕大須誤會,便不再理睬須有有。
他以龍王之軀權傾東海千萬水族,要是看上誰,只要使個眼睛,龜丞相立刻就能給他綁來。
正因爲如此,吳行風不敢再與須有有交談,大須在看他的時候,都快哭了。
“大須,本王欲將須有有許配給你,你可願意?”吳行風面對大海,心潮澎湃,想起當年自己差點被滾滾巨浪淹死,心中不免惆悵。
大須一聽,激動含淚。“小的願意。”
再看須有有,一臉惱怒,但龍王開口,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也不敢拒絕。
“如何?”吳行風望向須有有。
須有有哭喪着臉,跪下謝恩。“末將遵旨。”
吳行風自然聽得出須有有語氣中多有不滿,略一沉思後,正色開口。
“須有有聽封。”
須有有還未來得急站起,聽得吳行風開口,神色一凜,抱拳仰慕。
“末將在。”
“本王封你爲東海蝦後,負責東海海面安全。”吳行風說完,微微側身。“大須聽封。”
大須激動跪地,臉上泛着淚花。
“小的在。”
“本王封你爲東海蝦王,與蝦後一道負責東海海面事宜。”
什麼叫一步登天,這就是一步登天。
大須從一名巡邏小兵,一躍成爲統領東海海面安全的蝦王,如此飛天之舉,怎能不叫人激動。
須有有沒想到,龍王會突然把她許配給一名巡邏小兵,就在她感慨人生無常,回去後解決了自己時,龍王又突然封她爲蝦後。
東海之中除了魚蟹之外,就屬蝦類最多。
從今往後,手握生殺大權,一切蝦族成員皆由她來掌控,當然還有她身邊這個其貌不揚卻氣運逆天的大須丈夫。
見二人這般神情,吳行風很是滿足。
一個富可敵國,權勢滔天的人,若是能爲窮苦百姓做些小事,窮苦百姓會念道她們一輩子,感恩戴德,永世朝拜。
現實中又有多少富家子弟拿着人民的錢,不爲人民辦事,心裏只有自己......
“好了,你現在好歹也是個王,不能再這副樣子了。”吳行風出言批評。
大須聽後,千恩萬謝。
片刻後,抵達大須所說的陽山小島。
陽山小島正如大須所說的那樣,不過一個山頭。
小島上光禿禿的,連植被都沒有,裸露在外的岩石承受着歲月洗禮,滿目蒼夷,如火星的表面,坑坑窪窪。
吳行風跳上小島,發現在百步外有一處凹地,凹地的周邊呈圓形弧線。
蹲身細看,眉頭微皺。
如果沒有猜錯,此地應該是一處禁錮某人的陣法。
用手觸摸,果然有一層淡紫靈氣包裹的屏障。
靈氣屏障呈淡紫色,可能是年代久遠,也可能是佈陣之人本身就是淡紫靈氣修爲。
吳行風在想要不要擊碎靈氣屏障,稍一沉思,沒有立刻動手。如果禁錮在陣法中的人是十惡不赦的壞人,豈不是自尋麻煩。
但轉念一想,三眼女屍千里迢迢尋來,最後死在了這處小島,定是爲了見上被禁錮在陣法中的人最後一面。
可惜她到死也沒能見到。
想到這裏,氣凝丹田,一拳轟出。
靈氣屏障瞬間土崩瓦解。在瓦解的瞬間從裏面衝出一個頭發散亂的野人。
之所以說是野人,是因爲此人給他的感覺很是髒亂,與其一道衝出的,還有一股酸溜溜的黴味,這是年久發酵,長期處在密封環境下才有的氣味。
在此人一衝出,就被大須與須有有攔刀制服。
“什麼人?報上名來!”
大須得了好處,急需表現。
吳行風擡手製止。
“你被誰禁錮在此?”
此人異常消瘦,剛纔那一擊衝撞用盡他所有力氣,此刻癱坐地方,兩眼空洞,神情恍惚。
須有有畢竟是個女人,心細如塵,見吳行風歪頭看她,已將腰間的水壺解下遞送過去。
吳行風接過水壺,拔開蓋子,遞到野人面前。
野人先是發愣,隨後抓起水壺對嘴就灌。
在此人猛灌三口後,吳行風奪過水壺。“我們不是壞人。你先緩緩神,一會我有話問你。”
野人緩緩點頭,見此人點頭,吳行風知道他沒有喪失聽覺。
盯着某人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吳行風深知,卻仍然對此人進行了細緻觀察,在吳行風肆無忌憚在此人身上巡視時,野人有了防備。
野人一怒,吳行風發現了端倪,此人與三目女屍一樣,皆有三隻眼睛。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確認你認不認識一個與你一樣長有三隻眼睛的女子!”吳行風是特意這麼說的,爲的就是觀察野人的情緒。
果然,在吳行風提到三目女屍後,他的情緒開始變的急躁起來。
嘴裏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吳行風見機安慰,“不要着急。”
話落,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個蟠桃。“先些點東西,恢復些氣力再說。”
野人認得吳行風手中的水果,雙**過,狼吞虎嚥。
正常人七天不食,就會餓死。
修煉之人,一月不食難得活命。
靈氣護體,又得辟穀之法,可一年不食,但依然難活。
吳行風不知道此人叫什麼,只能以野人來稱呼,並不是鄙夷嫌棄。
那人得了喫食,三口過後,喉嚨能發出聲來,又食數口,蟠桃只剩下桃核。
“謝,,,謝,,,”終於在吃了一個桃子後,野人恢復了講話的氣力,說了謝謝二字。
吳行風點頭,又掏出一個。“最後一個桃子,給你了。”
野人感動,抓過之後,大口咬嚼。
二個桃子下肚,稍有緩和,但依然飢餓。
“你叫什麼?”吳行風開口,知道一個人叫什麼,這是基本信息,總不能一直喚作此人爲野人。
“力,,,牧。”
“力牧?”吳行風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可是洪荒神話傳說中的人物,傳說與風伯、雨師、赤松子、神皇、風后、應龍、旱魃、夸父、大力神誇娥氏、大庭氏、五龍氏同名的人物。
莫非這些大神,都將成爲自己的屬下?
“力,,,牧。”吳行風胡思亂想之際,力牧很是喫力的給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