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吳行風向她投來“求助”的眼神,女魃輕輕撫摸鬼嬰的臉蛋。“你的族人所習祕術較爲特殊,他這麼做實際是間接幫了你的族人。”
吳行風剛纔太沖動了,白氿真陷入險地令他一時間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滄吉的狡猾刺激了他優柔多情的一面。
“事不宜遲,勞煩隨我前往一趟連山!”請人幫忙需要極大勇氣,若是拒絕會很沒面子,之前女魃就曾同意出手,吳行風再次開口,是考慮到鬼嬰。
女魃似乎猜到吳行風語氣中帶有的強烈敵意,白氿真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鬼嬰是間接兇手,滄吉能控制鬼嬰一次,就能控制她第二次。
“有我在,鬼帝控制不了鬼嬰。”
女魃的回答,給吳行風稍許安慰,但仍然對此物心生厭惡。
鬼嬰由陰魂戾氣所化,雖是人形模樣,卻掩蓋不了她是鬼身的現實,長的再如何粉嘟可愛,終是陰氣化身。
在吳行風施展一念千里準備瞬移前往連山時,女魃蹙眉。“當真是機緣造化,傳法神龜也將一念千里傳給了你。”
聽得此言,吳行風纔想到老龜所傳法旨中,也有女魃。這麼說來,女魃也是老龜的半個徒弟。
“老龜不在了。”吳行風睹物思人,女魃的一念千里也來源於老龜。
女魃並不驚訝,在她的理解中老龜不是一般人,對於吳行風所說的,並沒有多想。
簡單交談之後,二人帶着鬼嬰各施身法,經過多次停歇,丑時三刻,吳行風回到連山外圍。
連山城池外圍,多見屍骸。
在不久前應該有過一次強行攻擊的戰役,即使是手段通天的蚩尤大軍,依然處在謹慎帷幄的對峙中,這一發現令吳行風心中巨石暫行舒緩。
城池附近聚集了大量的獸軍,東西南北四座城門下都有四肢不全的獸類屍骸,屍骸體型不一,有虎豹豺狼,也有善於俯衝滑行的飛禽。
以次可以看出,連山雖被圍困,在姜水帶領下的炎帝舊部並不急於奔波應對,至少他們已經有了破除封鎖的方法。
獸軍在戰役中數量最爲龐大,蚩尤大軍有一半武力由獸類軍團組成,吳行風對四座城門進行了短暫觀察,發現蚩尤大軍佈下的阻隔城池聯通的屏障在未進攻之前,連他們自己也進不去。
如此一來,就限定了攻城的數量。
不知是某人指揮有誤,還是另有謀劃,遲遲不見深入推進,之前的幾次戰役也只是兵刀相見,淺淺交手便退出封鎖。
正當吳行風皺眉思索之際,女魃的氣息出現在東南一百里的林中,這是吳行風與她約定的匯合地點。
心繫白氿真安慰,便沒有長時間停留,與女魃見過後,帶其一同前往吳情四女駐紮的山地入口。
“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吳行風安頓女魃進了一間木屋,此處是進入山地的臨時住所。雖是臨時住處,卻應有盡有,隔壁的偏房是儲藏的醃肉與乾糧。
木屋依山而建,背靠懸崖,面前是起伏山脈,綿延百里,不論從高空還是山角都很難發現。
女魃一直抱着鬼嬰,對吳行風的安排自然沒有異議。
吳行風去的快,回的也快。
此番回返,四女並沒有跟來,但須龍獸被他帶在了身邊。
須龍獸是傳說中的神獸,很少有人知道,女魃見多識廣又活了百年,即使沒見過也大致猜出跟在吳行風身後,齜牙瞪目的四不象是什麼物種。
吳行風帶須龍獸現身,爲的防止鬼嬰暗中使壞,須龍獸可驅邪祟鬼怪,即使鬼嬰想使壞也沒有機會。
“玄陰九冥訣如何破除?”儘管女魃之前說過,她可以破解,但吳行風還是有些不放心。
“鬼帝當年還是人身之時,爲了差使陽人爲他辦事,便運用陰間寶物自悟出了一套可拘人三魂的咒語,但凡心神脆弱,神念消耗過度,皆有被控制的可能。要想破解只需爲其灌注正陽三元。”女魃檢查了白氿真之後,開口說道。
“何爲正陽三元?”吳行風從未聽說過,哪怕是他師父辛望山在世時也沒提到過。
女魃走出屋外,望着眼前百里浮塵,煙雲翻滾,羣山疊嶂,悠悠開口道。“玄陽化氣,胎光合一,玄陰化氣,靈光合二,胎靈不交,玄元合三。玄陽爲正,玄陰爲負。氣有二元,細分陰陽。陽爲主領,陰爲輔弼。始於太一,生有玄正,故謂正陽三元。”
女魃言罷,吳行風口中默唸,轉而心中一驚,正視女魃。“你如何知曉?”
女魃面若冰霜,把本就詭異冷豔的臉龐拉伸的更加抽象,彷如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是她看不透的。
“你照做便是。”說完,喚來鬼嬰就要離去。
“鬼帝滄吉是你什麼人?”吳行風隱約猜到了女魃的身份,但並不肯定。
女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皺眉叮囑。“正陽三元一旦注入其身,便無逆轉之法。同時,鬼帝立刻會感知道,很可能強行施法拘你三魂滅你七魄,你可要想清楚。”
吳行風微微點頭。“我若不死,去何處尋你?”
“王屋山,石門洞,三生橋前掛鴻溝。”說完,抱着鬼嬰消失蹤跡。
回到屋中,吳行風靜坐牀前,望着昏迷中的白氿真。所謂正陽三元就是燃燒三年陽壽化作破解玄陰九冥訣的引子,把沉睡中的白氿真喚醒。
吳行風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不是因爲他捨不得三年陽壽,休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他都會出手。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爲鬼帝很可能會在他對白氿真注入正陽三元的緊要關頭向他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