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太虛傳記 >第二百八十一章 偏向虎山行
    炎都,萬民哀嚎,姜水一死,對於炎都的百姓來說,就是天塌了下來,人人迷茫。

    城中萬巷悲號,戶戶白綾。

    都沉寂在悲痛之中。

    玄女觸景傷情,悲從心起,淚目含珠,多有觸動。

    吳行風來之前就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當他看到城中場景,依然被現場的情緒所感染。

    作爲姜水的女婿,吳行風有義務前去靈堂哀悼,也有責任替姜水照顧好他的兩個女兒。

    神女見到吳行風,沒有衝向他懷裏,更沒有起身來迎,她用眼角的淚珠告訴吳行風,她心中的悲痛與對吳行風的思念。

    吳行風走進靈堂,近距離瞻仰姜水的遺容,要說心中沒有感觸那是騙人的,姜水識大體,知陰陽,明天理,有膽識,爲了天下百姓,將王位讓給他一個外人。

    雖然知道姜水如此做的目的,是希望吳行風有一個保護他女兒的藉口,但不得不說姜水的心胸無人可比,至少他還沒達到姜水在處理王位一事上所能達到的心境。

    姜水的死,他有一半責任,這個責任只有吳行風自己知道,心中鬱悶的是,他還不能把此事告訴神玄二女,甚至不能向任何一個人提起。

    因爲沒有可以理解吳行風所處在的位置,究竟有多難。要前進,就要捨去,如果讓步,粉身碎骨。

    在與天界的爭鬥中,看似風平浪靜,卻是暗藏硝煙,姜水的死便是天界某個勢力一手造成,甚至是篡改了姜水的命數。

    只有姜水死去,吳行風才能順理成章的當上新一任炎帝。

    這看似天命加身,實則陰險至極。

    沒有誰願意把自己的命運掌控在別人手中,吳行風也不例外。

    天界黑暗勢力的所作所爲令吳行風發指,卻又無可奈何,他雖然能擺脫天界的約束,卻無法與之抗衡,以他目前的實力,擅自前往天界,只有死路一條。

    儘管,每一次天界各大勢力派出的人手,都被他給殺退,但並不代表天界就真的如他所見那麼柔弱無能。

    “行風,過來見過父王!”神女從圖騰上起身,轉身看向吳行風。

    吳行風跨步上前,他沒有磕頭,不是他不想跪下磕頭,而是有股無形力量託舉着他,這股無形力量或許來自的是姜水尚未散去的魂魄。

    吳行風是姜水的女婿,但他更是東海龍王,還是六道門的道祖,甚至還被炎帝封爲玄黃第一仙,這些身份任何一個都足以震懾一方。

    神女雖然希望吳行風爲自己的父親磕個頭,但她心裏知道,吳行風不能跪,哪怕是生人面對死者的敬畏,他也不能跪。

    如果跪下,這天下將會掀起另一股洶涌波濤。

    沒有人可以讓吳行風跪下,哪怕是姜水的陰魂,都不允許吳行風在祭拜他時屈了尊駕。

    出了靈堂,吳行風走在中間,神玄二女各行左右,落後半步。

    無形之中,襯托出了吳行風的地位。

    走出不遠,看到姜季等人,姜季就是季伯,多日不見越發的衰老,姜水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在見到吳行風后,立定行禮。

    “姜季拜見新帝。”

    吳行風微微皺眉,如果他開口就等於同意即位大寶,如果他視而不見,必然會寒了神玄二女的心,甚至會對整個炎都造成影響。

    畢竟,姜水臨終前,指明瞭要讓吳行風繼位。

    神玄二女靜等吳行風開口,但吳行風卻並沒打算開口,而是擡頭望向雲空深處,那淡泊的雲彩在虛空中隨風划動,似乎是天界某位大神的眼目,此時正一臉期待。

    然而,吳行風卻揮出陰陽長劍,拋向雲空。

    驚雷過後,天空中留下數道龜裂爻紋。

    靈堂外多有守兵,見虛空忽然驚現天雷,以爲是天象顯現,無不驚疑張望。

    季伯身後的幾名官員,看的一清二楚,聽怕剛纔那一手,別說是炎都,就是整個八荒也沒幾個人能做到,僅憑一把寶劍,就能在虛雲上留下龜裂爻紋,豈是一般人?

    傳問,吳行風精通八荒五大神技,修爲深不可測,如今又閉關五年,更是奪天地造化,同時擁有姜水的兩個女兒。

    吳行風冷視虛雲之上,收回長劍這才上前攙扶季伯。“季伯多多保重身體!”

    姜季也見到了吳行風的手段,試問,這天底下還有誰同時掌握了五大神技?

    見吳行風修爲精深,卻依然如此謙恭,與多年前相識一樣,仍然稱他爲季伯,心中稍安,斟酌之後,開口說道:“新帝登基刻不容緩,國不可一日無君!”

    “帝位本不屬於我,炎帝仙逝卻有二個女兒。姬兒文武韜略,斷謀有數,可堪此任。”吳行風看向季伯,開口回道。

    一旁的神女卻是心神不寧,如果吳行風堅決不繼任炎帝之位,那對炎都來說,是莫大損失,同時也失去一次一統八荒的機會。

    然而,吳行風有自己的打算,萬不得已,他也只好認了。

    “這......”姜季看向神女。

    “行風,此事先緩緩再說,蚩尤大軍已經發動了戰事,你來的正好,炎都五萬精兵又如何能抵擋得住蚩尤的百萬雄獅。”

    神女言罷,未等吳行風開口,姜季已是心急如焚。“新帝若不出手,炎都危矣!”

    吳行風微微轉身,看向遠處廣場上已經列隊整裝的炎都將士,再看神女,一臉的肅然。“八荒一統之日,便是姬兒登基之時。”

    姜季面色大驚,再看神玄二女,倒是一臉幸福。

    “新帝不可魯莽,天命所歸,萬不可推脫。即使真到了八荒一統之日,新帝再行讓位,也不是不可!”姜季都快急哭了。

    不知何時,仲伯等人也一併來到。

    吳行風環視衆人,開口說道:“我寸功未進,何以服衆,待我斬了蚩尤首級,再與諸位商議登基一事。”

    衆人聞言,心中大喜,吳行風終於答應了。

    神玄二女相視點頭,從今往後,她們再也不是普通人。

    吳行風深知陰陽,但凡大道推衍,皆有命數,明知即位炎帝是天界黑暗勢力投下的引子,爲的就是將他困在下界。

    但事在人爲,天道是一部分,人的思維是不受天道控制的,天道只能加以誘導,只要他意志堅定,定能想出辦法逃出禁錮。

    每一個成長中的生物都會受到外部力量的限制,這就好比一株仙草靈葉,在它的周邊總會出現一個與其五行相補的異類。

    這個異類之所以出現,正是因爲受到了天道的影響,自己把自己給禁錮在一片特定的範圍,只要想吞服那株靈草,必須用它生命去守護。

    後世有佔山爲王,落草爲寇之說。

    人心是可以包藏外物的,但外物永遠藏不住人心的貪婪。

    之所以佔山爲王,那是對自我安慰的一種詮釋,也是一種自我禁錮,催眠享樂的過程。佔山依靠的是智慧和武力,武力與智慧本身就是衡量一個人是否能取悅萬物的標準。

    能被取悅而不惱火,說明此人的心境與學識達到了一定高度。

    高度正是禁錮自我的無形枷鎖。

    只要是人就有圈子,圈子的大小,決定了社會層次的高低,層次越高,圈子內含有的能量越是充足。

    自我禁錮是對自身認識的一種定位,定位的越清晰,禁錮的力量越是牢靠。

    一個只會耍猴的人,他的意識技能裏只懂得耍猴,耍猴禁錮了他的思維方式。

    現實生活中,有一種人最容易成功。

    這種人沒有自我定位,更沒有一技之長,唯一有的便是無窮的思緒,與那漫天飛舞的遐想。因爲沒有確切的定向,所以這類人更容易放飛自我。

    不約束的直接後果,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一世無成。一種,功名顯赫。

    從無形到有形,是個複雜的過程。

    吳行風的思維沒有固定的模式,他的方向即是直線,也是曲線。

    直線與曲線的區別再於方向延伸的差異。

    三維空間的直線,在二維空間裏的生物眼中,不是直線。

    同樣,三維空間裏的扭曲線條,折射出的多重平面,在不同的空間裏所看到的全然不同。

    吳行風的思考,是凌駕在時空之上,他的腦海中不是簡單的對與錯,黑與白,而是多樣性,全方位。

    如何才能走完這局棋,而不被天界黑暗勢力操控在股掌之中,這是吳行風一直從未放棄的思考方向。

    黑與白本身是沒有色彩的,是人心的禁錮給了它們呈現的價值,是生命形態的衍生與繁殖,給了黑與白能夠表達內心情緒的一種狀態。

    這種狀態,在不同的生命眼中,直接導致了不同的結果。

    自我定位是自我價值衍伸後的最終體現,而自我定位後變異出的禁錮枷鎖,又是自我意識的封鎖方式。

    歸根結底,美好的生活首先來源於大腦皮層的想象。

    在場之人,在乎的是炎都生死,在乎的是自我在炎都的價值定位。

    而吳行風在乎的是這盤棋局如何才能順利的走完,從而跳出三界,正面與黑暗勢力一決高低。

    也許,這就是混元道祖不願明說,卻又暗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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