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路程,也快了,我讓人先把明誠送回侯府。”
“讓歐陽去侯府候着。”
“兒臣已經派他去了,母后別擔心。”
雲黛道:“也不知傷的重不重。你明萱姨母就這麼一個命根子,若是有什麼差池,怎麼跟她交代?”
衆人不敢說話。
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外頭叫道:“二公主回來了!”
雲黛站起身。
幼兒跑進來,跪到雲黛面前,哇哇哭。
渾身都髒兮兮的,頭髮還沾着草屑。
“我的小姑奶奶,你怎麼弄成這樣?”采采伸手拉她起來,“快坐着。”
“跪着!”雲黛沉着臉。
晏兒朝采采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幼兒眼淚巴巴的:“母后……”
雲黛問:“誠哥兒傷的如何?”
“明誠手臂被劃了一刀。”
“你爲什麼帶着他出城?即便要出城,也該多帶些人!”雲黛的聲音有些嚴厲,“真以爲自己學點武功,就天下無敵了?落在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手中,你知道你們會落得什麼下場?”
幼兒抽噎:“兒臣知道錯了,兒臣以後再不敢了。求母后不要生氣,以免氣壞了身子。”
她本就髒兮兮的,臉色的灰塵被淚水一衝,更是亂七八糟,貓兒一般。
臉頰處還有些擦傷。
雲黛並不是個能對孩子真的硬起心腸的人。
她嘆了口氣,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臉,拉她起來:“以後當心些吧,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點警覺性都沒有?你當外面跟宮裏一樣呢。”
“還這麼大的口氣,看來你是沒得到教訓。真的這麼厲害,怎麼被人捉了?”
“兒臣是顧慮着誠哥兒。”
“怎麼?”
“那些山匪偷襲,誠哥兒受傷了,若不是顧慮着他,我早就把那幫混賬給砍了。”幼兒又委屈又生氣,“早知如此,我就一個人出城,根本不帶誠哥兒去。”
“你還要一個人出城?”雲黛氣的拍了下她的手,“不知悔改,給我回屋跪着反省去!”
晏兒開口:“母后……”
“誰也不要給她求饒!否則都陪着她一起跪着去!”
采采輕聲說:“母后息怒。您瞧幼兒這樣,至少讓他洗洗,換身衣服,抹點藥。”
雲黛沒說話。
這是默許了。
淺兒拉幼兒:“走,我帶你去擦藥。”
幼兒擦擦眼淚,轉身去了。
采采坐到雲黛身邊:“母后您消消氣。”
“我不是生氣,是後怕。她這麼個女孩子,落在了土匪手裏,你想想能是什麼下場。”
晏兒說:“以幼兒武功,不至於的。她也是顧着明誠,否則早回來了。”
“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雲黛後怕的同時,也在反省自己。
她是不是過於縱着兩個女兒了。
她們是公主,嬌寵着長大,淺兒也就罷了,性子柔和安靜。可幼兒自小就膽子大,活潑好動,又學了一身的武功,弄到現在簡直天不怕地不怕,哪裏都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