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清和喬源彬在單元樓旁的車位等待。
身邊還站着鄰居們。
大家對喬家出生便引起熱議的龍鳳胎感到好奇。
喬智從車內走出,幫着奶媽將推車內的兩個小寶接下。
鄰居們議論紛紛。
“喬家孫子孫女回來的排場也太大了吧,兩個小孩各請了一個奶媽和月嫂。”
“是外孫和孫女。”有人酸溜溜地強調!
“有錢真好啊,可以爲所欲爲。咱們普通人家養一個都夠嗆,哪像人家,孩子一出生,就王子公主的命。”
“怎麼聽你們說話陰陽怪氣呢?喬家小子能這麼出息,又不是坐享其成。自己就幹得不錯,身價據說十億了。”
“喬家兒媳保養得也太好了吧,竟然這麼瘦。”
“唉,人比人氣死人,喬家真是鹹魚翻身了啊。”
“當年多窮啊,老喬的病情,欠了那麼多債……”
閒言碎語自然有零星飄入柯清的耳朵裏。
權當聽不見。
無論是羨慕還是尖酸,都難以影響她此刻心情之輕快。
兒子是好樣的,媳婦也孝順、溫和。
人活着雖不是爲了別人,但別人眼中的自己,可以影響自己的心情。
嫁給喬源彬這麼多年,一直過苦日子。
喬源彬當教師旱澇保收,但只能勉強養家,尤其重病那幾年,耗盡了多年的積蓄。
兒子長大了,畢業了,面臨着結婚,要買房,準備婚禮。
這一切都折磨得柯清日日夜夜難以入眠。
在別人的眼中,她生性要強,卻命比紙薄。
壓力大的時候,柯清甚至想過一死了之。
但家裏的頂樑柱,輪到了兒子身上,他挑起了大梁。
大學四年,喬智在外面辛苦打工,養活了自己,還給家裏減輕了負擔。
當初讓兒子和陶家大女兒結婚,柯清也有過猶豫。
她知道這門婚事門不當戶不對,儘管沒有聲明是入贅,但喬智在陶家生活勢必仰人鼻息。
不過,兒子的適應能力讓人佩服,他扛住了生活的壓力,還有了自己的事業。
至於陶家人對喬智的態度,也慢慢改變。
兩個寶貝的降臨,柯清一直憋着。
男孩姓陶姓喬,看似沒什麼,但也成了閒言雜語的源頭。
私下裏有不好聽的話傳至柯清的耳朵裏,
她覺得辛酸,替兒子覺得不甘。
但對兒媳婦,沒有半點不是。
設身處地,若自己處於陶南芳的立場,也會要求男孩姓陶。
幸好兒子和兒媳還很年輕,還有機會綿延子嗣。
現在孩子太小,等過幾年上了幼兒園,再鼓動嘴皮,勸說他倆考慮生老三、老四。
反正……咱家又不是沒那個條件。
趙姨擠在人羣中,面色憔悴,羨慕地望着喬家。
趙家以前比喬家可是風光多了。
兒子楚明河不學好,畢業之後,沉迷於遊戲。
之前跟丈夫吵了一架,溜出去一個月,最終身無分文,只能低頭認錯,重新返回家中。
一個學校保安的工作。
以楚明河的性格,哪能甘於做那麼平庸的工作,每天回家都大發脾氣,短短兩週曠工至少三次。
楚明河如今的架勢就像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擺明着要啃老吸血到死了。
當年喬家落魄,趙姨記得自己曾經私下奚落過柯清和喬源彬。
他倆夠坑兒子的。
結果凡事有雙面性。
坑了兒子又如何,現在還不是享兒子福?
以前別人勸她,對兒子要狠一點,未曾在意。
現在後悔不及。
子不教,父子過。
自己這個當媽的,難道沒責任嗎?
還不是太溺愛所致!
喬智從後備箱取出雞蛋還有禮品,分發給街坊們。
在瓊金有生小孩發喜蛋的風俗。
“不好意思,因爲兩個孩子是早產,之前一直在小心照顧他們,如今狀態好了很多,才帶他回來跟大家見面。至於這喜蛋是補給大家的。”喬智解釋道。
“你欠咱們的,可不只喜蛋,還有喜糖呢?你當時結婚,就是偷偷摸摸的。”有人起鬨道。
喬智笑着說道:“等孩子滿週歲了,婚禮到時候一起辦。”
“你小子倒是想得好啊,這算是讓兩個孩子當伴童嗎?”有人笑着開玩笑道。
柯清抱着君成,陶茹雪抱着喬兮。
田姨等人湊過來,驚歎道:“這男娃跟喬智小時候長得還真像呢。”
“小姑娘像媽,笑起來太甜了。”
“一點都不怕生。”
“哈哈,咱們別嚇到孩子。”
看熱鬧的人將喬家人擁簇着送到樓上,閒聊了一會,才逐漸散去。
柯清找出了一個相冊,遞給陶茹雪。
陶茹雪翻了翻,竟然有喬智的嬰兒照片,放在兒子旁邊比對,難怪都說像,跟一個模子出來似的。
朝喬智招了招手,打趣道:“原來你小時候長得挺可愛啊,長大了之後,怎麼感覺長歪了?”
喬智瞪了陶茹雪一眼,“你積點口德,小心兒子長大了,也跟我一樣歪掉了。”
“呸!我兒子肯定越長越好看。”陶茹雪反駁道。
喬智道:“男兒無醜相。長得好不好看,無關緊要,關鍵是人品要端正,行事要正派。”
陶茹雪蹙眉。
他在諷刺自己昨晚去夜場嗎?
“你怎麼還糾纏昨晚的事情,我都跟你道歉了。”陶茹雪生氣道。
“是你想多了。昨晚的事情早就翻篇了。我陪媽去將喜蛋分給街坊們,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嘴上說翻篇,心裏還是有芥蒂。
喬智還真是個冷戰高手。
陶茹雪被他折磨得不行。
主要陶茹雪去夜場的事情,屬於原則性問題,第一次是爲了應酬,但第二次,第三次,不斷接觸那個複雜的氛圍,早晚會受到影響。
喬智必須要讓陶茹雪清醒認識,有所爲,有所不爲。
喬智讓柯清取出當年的賬本,喬源彬重病期間,與很多鄰居都借了錢,雖說如今連本帶息償還,但恩情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