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算是鬆了口氣。
回到家中精疲力竭,第一個想法,去看看孩子。
還沒有進育嬰室,便聽到安梓夏逗孩子的聲音。
安梓夏這女人平時來得太勤了一點。
沒關門,安梓夏彎着腰,露出腰線雪白皮膚,手裏拿着撥浪鼓,嘴裏發出奇怪的娃娃音。
君成被安梓夏逗得裸着牙牀咯咯直笑,手腳跟小奶狗似的亂刨。
“君成,趕緊長大好不好,乾媽等着你變成帥氣的男孩,幫你成爲瓊金城最受歡迎的小帥哥。”
喬智蹙眉咳嗽了一聲,安梓夏轉身掃了一眼,癟嘴道:“你這人太沒素質了,偷聽我們孃兒倆說悄悄話。”
喬智沒好氣道:“你的嗓門那麼大,是悄悄話嗎?你跟孩子就不能多說點正能量的東西嗎?三句不離帥。男人是否長得好看不重要,關鍵是要有內涵。”
安梓夏瞪了喬智一眼,“你懂什麼?小孩子越誇越好看,你總不能盼望着他長大了跟你一樣醜吧?”
喬智深呼吸,“你捫心自問,我難看嗎?”
“難看!”安梓夏不屑道,“如果十個男人站在一塊,你絕對是倒數後三位。”
喬智無奈,“行吧,你睜眼說瞎話,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見喬智氣急敗壞的樣子,安梓夏說不出的痛快。
想起陶茹雪跟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經常抱怨,提醒道:“看在咱們認識有一段時間的份上,我建議你跟陶茹雪平心靜氣地聊聊。”
喬智蹙眉:“我和她很好啊,聊什麼?”
安梓夏沒好氣地乜了喬智一眼,“你才睜眼說瞎話呢?聽說你們分牀睡一週了吧?夫妻感情還是得經營的,如果不開誠佈公,說不定下一步就是分手。”
喬智朝安梓夏擺手,“我上去換件衣服。”
心中暗忖,陶茹雪跟安梓夏還真是什麼事情都會說。
最近與陶茹雪的關係的確有點緊張。
自從上次夜場將陶茹雪接回來,心裏有了個疙瘩。
自己忙,陶茹雪比自己更忙。
兩人雖然同在一個屋檐下,彷彿變成最陌生的熟悉人。
喬智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但感情便是如此。
愛如潮水,來得快,退得也猝不及防。
婚姻需要經營,說得簡單。
喬智和陶茹雪都是第一次結婚,鬼知道如何才能經營好。
深刻懷疑,那些幾十年如一日,相濡以沫的夫妻根本不存在。
再好看的媳婦,發生爭執時,都會露出面目可憎的一面。
但若真要放棄,卻又玩玩捨不得。
目送喬智離去,安梓夏抱着君成,低聲道:“君成,怎麼辦呢?你爸媽要離婚了哦!你得快快長大啊,等長大了,就可以勸他們了。乾媽好像無能爲力呢。”
喬智洗個澡,出來的時候,安梓夏已不告而辭。
這女人還真是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
說來便來,說走邊走,不跟主人打招呼。
或者在她眼裏,自己不算這個家裏的主人,半個也不是。
總歸是寄居人下。
錯覺矇蔽雙眼,一度以爲自己融入陶家。
一個外人看得比自己清楚。
來到淮香集團大廈地下停車場,跟陶茹雪聯繫了一下。
自從她進入淮香集團,喬智好像沒有送她上下班。
仔細想想,陶茹雪忽略了家庭,自己何嘗不也忽略了她?
在停車場等了片刻,陶茹雪踩着高跟鞋,滴滴答答地走來。
上班時的裝束,小巧的臉蛋,媚而不妖的妝容,丸子頭減齡也可愛,露出飽滿的額頭,走路的姿態,自有一股主持人氣質。
“什麼事?”陶茹雪等喬智從駕駛座走下,板着面孔問道。
“接你下班。”喬智道。
“不用,我自己開車回去,等下還有一個會議,估計得很久才下班,你先回去吧。”陶茹雪語氣冰冷地回答。
自己又不是一隻沒記性的小狗。
多日對自己冷言冷語,現在示好一下,就得搖尾乞憐嗎?
別做夢了。
喬智沉默,坐上車,發動車子。
陶茹雪擰身朝電梯口走去,努力告誡自己不要回頭。
一切動靜消失,陶茹雪眼中噙淚。
喬智還是走了。
這個混蛋,難道就不能多一點讓步嗎?
肩膀一沉,下意識轉身,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你爲什麼哭?”喬智苦笑道。
“你不是走了嗎?”陶茹雪連忙擦拭淚水。
“誰說我走了啊?我只是調整了一下車位,剛纔那個車位不大好,容易被人擦碰。我找了個三車位,騎線停在中間。”喬
智見陶茹雪臉色慘白,心裏也涌出痠痛之感。
“那你爲什麼不說一聲啊?”陶茹雪抱怨道。
她也感覺自己有點無理取鬧。
“說什麼?我打算默默等你下班啊,你不是要開會嗎?再晚我也等你。”喬智伸手去擦拭陶茹雪眼角的淚水,被她本能地躲開。
“你欺負我!”陶茹雪委屈到了極點。
“明明是你的嗓門一直比我大。”喬智苦笑。
“你對我實施冷暴力,你就是個渣男,冷暴力比家暴還要噁心,殺人不見血,而且是軟刀子,每一刀都捅在心裏。”陶茹雪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喬智笑道:“這不是咱們的日常吵架方式嗎?”
“我不想跟你有矛盾,那讓我很難受。”陶茹雪的語氣變得軟和下來。
“去上班吧,我等你下班。”喬智不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搞得自己小肚雞腸。
電梯落下,出來一張男人的臉,正是秦右丞。
秦右丞目光落在陶茹雪帶有淚痕的臉上,“茹雪,會議就要開始了,你得趕緊過去。”
陶茹雪收斂目光,朝喬智深深地看了一眼,“我去開會了。”
喬智轉身離開,陶茹雪看着背影,心裏有些難受。
兩人之間的冷戰,一個巴掌拍不響。
“右丞哥,等下會議加快進程吧,我有點不舒服。”
“茹雪,有句話我想問你,但可能有些突兀。你過得幸福嗎?”秦右丞很艱難地問道。
“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一個女人回答除了丈夫之外男人這個問題,實在太過曖昧了。”陶茹雪敏銳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