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林翔就很不錯，不是庸才，卻也不是全才。
然而，沒有林老坐鎮、謀劃，林家至多也只能是富貴之家，絕對成不了今時今日這樣的隱形財閥、豪門。
林老去世，最核心的競爭力沒了。
在離世前，他完美佈局，十分漂亮地將林家潛伏下去，讓林家在很多強敵面前，變得深不可測。
喬智很好奇在林永菲的眼中，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冷靜分析，跟其他女人看待自己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至多，在衆多屬性當中，附上一條：“一個沒有自己高的男人”。
爲什麼男人的身高就一定要比女人高，男人比女人矮，爲何就那麼人神共憤？
尤其是在島國，一米六以下的女孩被稱作可愛，一米七以上的女孩就會被視作怪獸。
喬智覺得林永菲沒什麼不好的，尤其是那一雙大長腿，用驕哥的話講，抗在肩膀上一定特別帶勁。
高並不是問題，關鍵是五官要清秀，林永菲若是去當個超模，絕對是能在國際大賽上得獎的類型。
林永菲是一個很健談的女人，從她的嘴中會蹦出很多新鮮的詞彙，讓喬智會覺得乏味，忽略她那略帶壓迫感的身高。
林永菲和喬智的感覺一樣。
兩人對話，有一個人有乏味疲倦的感覺，那麼這種情緒肯定會影響到對方。
林永菲是一個很西方的女人，接受過高等學校精英化教育，她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很偏激，但卻挑不出什麼毛病。
比如她看待家族的問題，認爲這是未來社會的必然發展趨勢。
國家不再是左右社會進步發展的動力，而會被分割成很多家族。
國家更像是家族聯手推動，圈養民衆的一個囚籠。
以西方諸國爲例，總統代表着幾個家族的利益。
“我認爲未來的華夏也會如此，社會發展進步，精英手中將會掌握巨大的權力，家族的興起，構成中堅力量。”林永菲拿着勺子，吃了一口蛋糕。
她喫東西的姿勢很優雅，很賞心悅目。
喬智試過蛋糕，賣相不錯，味道略有些差強人意。
面對她的觀點，他搖了搖頭。
“在任何一個年代，家族都是國家的重要力量。但華夏是個複雜的羣體，從來沒有家族左右過國家的政權。家族勢力再大，也不會越過國家的範疇。因爲在華夏民族的心中，家族永遠是要爲國家和民族服務的。
國在前，家在後，不安國，何以爲家。一個朝代的更替對貴族世家影響很大，甚至會導致一個貴族世家的湮滅。
在歐洲，國家和政權的顛覆與貴族大多不產生實質性的聯繫，甚至某些貴族能夠歷經將近八個世紀、幾十個政權的更替。歐洲貴族更多的是不依賴於國家，而是實行自給自足的經營體系，無論營利還是虧損，都由貴族自行承擔，絕大部分屬於經濟和行政獨立。
所以我一直不認爲華夏的豪門和家族會像歐洲那樣長期存在。
如果你真的要建立一個長期的家族，不妨將眼光掃向國外，那裏反而有適合的土壤。”
“很奇怪，爲什麼你會對國外的人文這麼熟悉？尤其是歐洲的文藝復興，你的理解很專業。”林永菲好奇問道。
“歐洲變成世界的中心，是從文藝復興開始，想要研究西餐，必須要研究西方人的思想根源，以及他們的審美，所以我對文藝復興做了重點了解。”喬智如實解釋。
林永菲道：“看來想當一名好的廚師，還真不容易，不僅要有精湛的廚藝，還得有廣博的知識面。對了，我對你的那個合夥人很感興趣！”
“哪個？”喬智不動聲色。
“艾薇兒。”林永菲說了個名字，淡淡一笑，再也不提。
有些事情點到即止，如果喬智願意引薦，自然會找機會幫自己牽線，如果她不願意，更沒必要將事情說得太清楚，否則只會將兩人的關係變得尷尬。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交流點到即止，偶爾思想會摩擦出火花，大部分時間彼此欣賞。
兩人隨後聊起了紅酒，林永菲對喬智的定製酒很感興趣，她名下有一個酒吧連鎖，如果能爲喬智推廣定製紅酒的話，能帶來不錯的反響。
推廣不一定是要實打實的賣酒，而是可以通過話題性產生影響力。
比如黑桃a這種洋酒，根本不好喝，只能用來吸收，如今卻成爲酒吧裏有範的代名詞。
林永菲認爲喬智經營紅酒是個明智之舉，有諸多好處的。
其一，彰顯品位，提升逼格。
其二，身份提升，在喫飯的時候拿出自家的... 自家的葡萄酒裝逼，以示老子並不是暴發戶。
最後，自己對待他的態度明顯不同了……
林永菲安排人將喬智送出林宅，返回爺爺的住處，突然有些恍惚，彷彿林老還沒有離世，還坐在不遠處的搖椅上。
她喃喃自語，似乎在追問，“他真的會成爲傳奇嗎？”
……
喬智坐車抵達住處，因爲回來得特別突然，所以家人並不知道。
柯清見喬智單獨歸來，距離原定時間提前了好幾日，連忙逼問，“茹雪呢？”
喬智開玩笑道，“她不聽話，我把她一個人扔在燕京了。”
“嗯？你們吵架了嗎？”柯清板起面孔，正準備發怒。
喬智見柯太后當真，連忙解釋，“有個長輩去世，我先回來弔唁。茹雪，那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明天我還得返回燕京，等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再回來。”
柯清鬆了口氣，“你們沒事那就好。”
喬智道：“放心吧，沒什麼事。”
柯清抓住喬智的手，壓低聲音道：“茹雪雖然有點公主病，但爲人很善良，你可千萬不能欺負她，不然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喬智哭笑不得，“你兒子的性格，我還不清楚嗎？”
柯清道：“你今天跟我老實交代，跟沐曉究竟是什麼關係？”
喬智停頓數秒，反問，“你認爲我和她是什麼關係？”
柯清輕輕地彈了一
下喬智的腦門，“你爸問過我很多次，我跟他說，肯定是外面的人亂傳的。你爸比較單純，信了我的話。其實我心裏清楚，空穴不來風，如果你不跟她走得很近，其他人爲什麼猜疑你，不猜疑別人呢？”
喬智淡淡一笑，“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知道兒子的嘴很嚴實，想要問出個東西，難度實在太大，柯清只能警告，“兒子啊，人不風流枉少年，外面的誘惑那麼多，你的年齡不大，遇到的女孩子很少，可能會有新鮮感，但有一點你必須要警惕，你已經結過婚了，還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喬智微笑，“媽，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喬智始終沒有說清自己與沐曉的關係，柯清暗歎了口氣，兒子的個性她有一定的瞭解，如果不想說的事情，隨便如何盤問，也不可能問出來的。
不過，柯清對喬智的人品有自信，看上去偶爾有個性，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肯定不會行差踏錯。
兒子如果真有了個相好，絕對會想方設法地將相好給藏起來，怎麼可能鬧得招搖過市，人盡皆知呢？
喬智跟兒子和女兒玩了一會兒。
返回自己的房間，他暗歎了口氣，連老媽都懷疑自己和沐曉的關係，這事情還真是不好處理了。
喬智對待沐曉，一直報以很直接的態度，然而，沐曉卻是主動、坦然，她甚至接納了現在的朋友關係，保持距離，不越線，不踩線。
喬智難道要跟沐曉變成陌生人，老死不相往來嗎？
其實喬智在和沐曉的相處之中，他做過類似決定，甚至不止一次，結果以失敗告終。
太在意與沐曉的關係，反而會加重內心的負擔，索性隨心而爲，注意把持底線。
給陶茹雪撥通電話，喬智道：“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明天就會前往燕京。”
陶茹雪道：“剛得到消息，捐助者已經出現，是鄔茜的一個遠方表親。配對率很高，國內最頂尖的外科手術專家會診，成功率能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你可以不用過來，等事情確定之後，我自己坐車回來。”
喬智笑道：“那可不行！你是我帶過去的，自然還是得我領回來。”
陶茹雪沉默數秒，“既然你樂意的話，那我就不勉強了。”
喬智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陶茹雪一個好消息，“林老在去世之前立下了一個遺囑，將名下華榮慈善的經營權交給我了。”
陶茹雪驚訝道，“華榮慈善可是全國有名的慈善機構。”
喬智微笑，“是啊，所以我已經讓人利用華榮慈善的資源和網絡，給茜茜尋找更爲科學、更爲穩妥的治療方案。”
陶茹雪沉默數秒，“種瓜得瓜。你應該感謝茜茜，如果不是因爲她那麼乖巧，帶來那麼大的轟動效果，如何能讓你撿到這麼大的便宜？”
喬智沉默，心道，其實也不是撿的，鄔茜的事情，絕對起到關鍵因素。
和林老的關係只是萍水相逢，他將這麼重要的產業交給自己，那是看中了自己的人品。
唉，心虛！
林老或許是離世前犯了迷糊，自己其實沒那麼優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