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內心有點不平靜。
“看這招待的規格,是敵非友了。”
於休休揪着眉頭。她本來就不喜歡他,現在看他更是眉不是眉,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有什麼話,快點說。”
霍戈看她一副不待見自己的模樣兒,嚴重懷疑這小姑娘的眼神有問題。
——他這種年輕英俊的社會精英,是多少女孩兒的少女心歸屬啊,怎麼在她這裏,就沒有地位?
霍戈爲自己嘆口氣:“我能再點兩個菜嗎?”
“可以。”於休休說:“自己掏錢。”
“不是吧,你於小姐至於這麼摳門吧?”
“當然至於。你霍總監不知道我們家的浮城項目又停了嗎?說不定回頭就要破產了呢,能節約一個是一個……”
“這麼慘呀?”霍戈挑了挑眉,欣賞着於休休生氣時的小樣子,勉爲其難地點頭:“行吧,那這一頓,我請你們——”
鍾霖眉頭皺着,看他半開玩笑認真地逗於休休,忍不住了,“霍總監,我們時間很寶貴。”又掃一眼飯桌,“有花生米不錯了。趕緊說吧。”
霍戈拿着菜單的手,微微一頓,無奈搖頭:“我說你們,至於嗎?我爲了你們,早飯都沒喫——”
“我看你這眼神兒,就不是好人,怎麼好意思說是爲了我們?”於休休直接把他手上的菜單搶了過來,又叫來服務員:“這一排,還有這一排,每樣來一份。”
服務員睜大眼睛。
霍戈笑得眉梢飛揚:“爽快!”
於休休:“喫不死你。”
霍戈:“這個時候,說死不死的,不吉利吧?”
這狗男人!
於休休心裏罵他,可是嘴上真不敢再說。因爲霍仲南的病情,對“死”這個字她真有點忌憚,本不是個迷信的人,但聽他這麼說,突覺心驚肉跳。
“你到底找我們要說什麼?”
霍戈看她一眼,理所當然地說:“我先墊墊肚子。”
這就是典型的耍無賴了吧?
換了往常,於休休非得打他個滿地找牙,再問他有什麼問題。可是,今天霍戈意有所指地表示,他有辦法幫助霍仲南挽回盛天的局面,她就不得不陪着這個渣渣在這兒啃花生米了。
哪怕明知道他不單純,有心機。
只要有一線希望,也不想放棄。
於休休換了副表情,雙手趴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一眼不轉。
“行,我們等你。你慢慢喫,多喫一些。”
一副耐心十足的樣子。
她就想知道,被人直勾勾盯着,喫不喫得下去!
然而,她低估霍戈了,他根本就是個不要臉的男人。
於休休越是盯着他看,他越是舒服自在,甚至眉含俏眼含情,一舉一動很有點“搔首弄姿”的樣子,像一隻開屏的花孔雀。
看得久了,於休休也就看得更仔細了些。
從她個人審美來說,撇開人品,霍戈這個狗男人,確實是個花美男,飛機頭很有設計感,英氣,俊美,但不奶氣,鮮而不膩……
嗯,大概是霍家的基因好吧。於休休想。
“可還滿意?”霍戈朝她眨了個眼,有點小皮,這個眼神,不像那個討嫌的狗男人,到是有點好看。
只可惜,於休休早就見美不驚。
“不滿意,你喫東西的速度怎麼跟貓似的?能不能快點?”
“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霍戈揚揚眉。
於休休雙手一扣,瞥着他冷笑:“我給你一分鐘。一分鐘後,你要是還不肯說,我就走了。”
“一分鐘,太無情了吧……”
“只有59秒了。”
“……”
霍戈幽怨地掃她一眼,閉上嘴專心地吃了起來,看樣子好像真是餓得不行,狼吞虎嚥,小花生米喫得也很香,小菜館也不再嫌棄了。
於休休很滿意。
一直看着時間。
“還有三秒!”
“一秒!”
霍戈長吁一口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從隨身帶來的一個公文包裏掏出一個黃皮A4信封。
“人家用美男計得來的東西,就這麼不值錢。”
這是什麼?
於休休伸手去拿,卻被霍戈一隻手按住。
他雙眼含笑,炯炯有光,“說謝謝霍哥哥!”
於休休白他一眼,“我還缺個小老弟,你要不要?”
霍戈舔一下嘴角。做了個懶洋洋的笑臉,放開了手,“看吧,看吧,看完再說。”
他繼續喫東西。
於休休抽出裏面的東西,大喫一驚:“鍾霖!”
從頭到尾,鍾霖對霍戈說的似乎都不太感興趣,被於休休叫到了,他才慢吞吞探頭去看。
裏面的東西挺雜。
有聊天記錄打印的紙張,有一些合同和文件的複印件……
大概內容涉及到正在盛天上演的一場“奪權大戲”,許宜海聯絡了各個要害部門的人,準備了一套套應變的方案。一旦霍仲南過世,他們將怎麼穩定盛天,拿到盛天的股權。
在一堆聊天記錄裏,其中一個方案,有提到一個人。
霍鈺檸。
她是霍仲南剩下的最親的親人,他們準備僞造一份霍仲南母親過世前的撫養協議,再提供霍鈺檸對霍仲南的撫養事實,從而順理成章以母親的名義拿到繼承權。
當然這是最好的方案。
也是他們實施的第一步。
如果這一步行不通,後面還有二三四套方案備選。包括用公司公章和霍仲南私章僞造股權轉讓,套取公司資金等等不同的卑劣手法……
聊天記錄分了好幾個人。
於休休看了半天,只認出兩個。
有一段聊天記錄來自丁曲楓和霍戈。
她有些喫驚:“這些,是曲楓姐給你的?”
霍仲南微微一笑:“當然不是。我剛不是說了嘛,我靠自己用美男計獲得的……”
“難道……你設計了許沁?”
於休休有點不相信。
霍戈呵一聲,“許沁啦,人家只想睡你家南哥,對我可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