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舌尖上的主角 >春一卷 08 雲虎風龍
    &ep;&ep;四面八方皆有箭矢飛來,南師彩一刻不停地向前衝,而停的鳴鏑箭步步緊隨,指着目標。

    &ep;&ep;炁流已初步到位,回想着《罡煞》的內容,她緊盯“差不多先生”,加快了速度。

    &ep;&ep;雨水落地有先來後到,紛飛的箭雨就算再快,也有先來後到。

    &ep;&ep;側身閃過兩支箭矢,蹭破衣袖,南師彩步伐稍稍一滯,後退半步又避開四支箭,再度前衝。

    &ep;&ep;有空檔,就有機會。

    &ep;&ep;哪怕再密,只要來的不是一堵牆,那都能盡力避開;南師彩在箭雨中翩翩起舞,輕若雀,靈若鶴,無數箭矢就是她遊走於生死間的舞伴,睜大的雙眼,看清了眼中來來往往的箭矢。

    &ep;&ep;飄而躍起,以避開奇襲下盤的箭,同時,微微搖頭躲開從後方射向後腦勺的箭。

    &ep;&ep;差不多先生眯起了眼,發現不知何時起,南師彩的眼中,多了三道瞳環。

    &ep;&ep;“這眼睛……像是雪蜻蜓。”

    &ep;&ep;女子恍然大悟,怪不得能避開身前身後的箭。

    &ep;&ep;她伸手一觸筒裏的箭,裏面的箭矢接連朝南師彩射去,然後她輕輕打起了拍子,前前後後射去的箭更密更緊了。

    &ep;&ep;射箭的人打着拍子,箭矢隨節拍而變奏,避箭的舞者知難而上,隨奏而舞。

    &ep;&ep;因爲沒有什麼箭射向後方,所以石韜拎着王禹的腦袋,壯着膽子看着前方的戰鬥,一有什麼不順都縮回傘後就是了。

    &ep;&ep;石韜自言自語道:“明明稍有不慎就是成了刺蝟,爲什麼本侯會覺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ep;&ep;王禹望着箭雨中伊人的儀態,覺得有些熟悉,就像他從前吹洞簫時,某個客姬劍舞的身影;

    &ep;&ep;那時的他,有手有腳,可吹可奏,纔剛剛步入舞勺之年。

    &ep;&ep;“進退回旋,迅疾奔衝,犯險兵戈中,卻現驚鴻舞,身騰江海,神凝清光。”

    &ep;&ep;王禹看着眼前,說着過去。

    &ep;&ep;“唰”的一聲,兩支箭同時穿透了長髮,斷下片片髮絲,呼嘯而去。

    &ep;&ep;南師彩的眼角掠出一絲血痕,她心神發顫,呼吸急切了起來,方纔差點沒躲過去,攻勢之緊密,已經到了即使身體意識到了攻擊動向,身體也難以反映的地步了。

    &ep;&ep;什麼都不能顧慮了,她本能地感受了這一點,哪怕風險大,也要變化出一條生路來。

    &ep;&ep;一隻龍角,從額頭橫生而出,三道瞳環的雙眼猛地一縮,伏下身避開一支支箭矢,衝着一直在不遠處尾隨自己、嘰嘰喳喳交個沒完的鳴鏑箭,張開嘴巴猛吐了一團雲氣。

    &ep;&ep;由炁流化作的雲氣團噴涌而出,吞沒了鳴鏑箭,一直以來的號令之聲瞬間偃旗息鼓了,鳴鏑箭被雲氣纏繞、包裹,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了起來,它失去了對目標的指向,原地亂轉,猶如失靈的羅盤針。

    &ep;&ep;號令一失,所有的箭矢都失去了眼睛,胡亂向一個個方向射去,宛若一個陣列四散、上下崩潰的軍隊。

    &ep;&ep;彷彿是上一句用盡了開平侯畢生所有的辭藻,看到了這一幕,石韜只是怔怔地嘆道:“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

    &ep;&ep;臥槽完了,石韜趕緊擡起傘,迎接了一波沒頭沒腦地射過來的箭雨,傘柄振得石韜手臂都幾盡散架了。

    &ep;&ep;箭矢被廢,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未讓“差不多先生”方寸大亂,她的感識能力告訴她,那招雲氣團,對方的炁沒能力再朝自己射一回了,自己左手與右手,各握了一支箭。

    &ep;&ep;而且,下一息,南師彩才堪堪逼近自己六步之內,差不多先生雙手有箭,比對方的攻擊範圍要寬。

    &ep;&ep;南師彩剛剛跨近六步之距,就奮力揮出手刀,好似自己歷經千箭之險,就爲了揮出這一手似的。

    &ep;&ep;揮出的手,不過是蜉蝣振翅,差不多先生推測道:“意識迷離,出手早了?”

    &ep;&ep;手一揮,南師彩當即激動地大喊:“六步,將軍了!”

    &ep;&ep;揮出的手,伴隨着揮手人的大喊,無形中,烈烈之風驟然爆起,風刃像三把刀一樣掃向六步之外。

    &ep;&ep;差不多先生,雙目瞪得差不多的大,看見南師彩的袖子,形似貓爪的東西隱隱露在袖外。

    &ep;&ep;揮的不是手,是爪。

    &ep;&ep;雲從龍,風從虎,風雲一聚銳難當.

    &ep;&ep;差不多先生雙眼一凜,疾步後退,風刃一掃而過,驚起千點血。

    &ep;&ep;南師彩在差不多的距離,揮出差不多的一爪,敵人差不多的一退,而距離和烈度是差不多的好,差不多的一爪打中差不多的方位,濺出差不多的血。

    &ep;&ep;右肩與小腹受創,正不急不緩地向外滲着血,傷口既不深也不淺,傷的差不多嚴重。

    &ep;&ep;退避的行動,是感覺到疼痛的那一瞬間就做出來的,而且剛一退避,女子就運起了炁,阻遏南師彩的追擊。

    &ep;&ep;心門一振,在波動的驅策下,流光般的炁就凝結出一把長槊。

    &ep;&ep;退向一線天內會壓縮閃轉挪騰的空間,故而女子忍着痛,向右一躍,長槊投向南師彩,她同時將一隻箭矢射進壁中,拿着僅存的箭矢踩在箭桿上,立在了山壁之上,躲在高處與南師彩拉開了距離。

    &ep;&ep;拉開距離的同時,動用體內深厚的炁量來爲傷口止損。

    &ep;&ep;南師彩痛哼了一聲,手腕一陣痙攣,虎爪電光亂閃,變回了原本的手,龍角斷裂,落在地上歸於虛無,雲蜻蜓的瞳環早已不見蹤影,南師彩心神一抽搐,周身的炁流大亂,劇痛突然在肉血間蔓延。

    &ep;&ep;因勉強進行難以勝任的變化,這就是報應。

    &ep;&ep;體內環境大變之時,敵人的反擊將至。

    &ep;&ep;長槊既沒有發出呼嘯,也沒有攜風帶雨,它只是不聲不響地襲來,彷彿它根本不是利物。

    &ep;&ep;但身爲周師的南師彩,通過感識知曉了它的沉重,她喘着氣,費力地向後伸出手,呼喚起了後方的傘。

    &ep;&ep;“嗯?怎麼回事?”

    &ep;&ep;石韜感覺到傘柄發生了劇烈的抖動,隨即,傘布一顫,傘骨一收,收攏的赤傘周身旋轉了起來,掙脫了石韜的手,似回巢之鳥一樣飛向了南師彩伸出的手。

    &ep;&ep;飛回去的過程中,傘布纏繞着繼續收緊,傘骨也無限貼近傘柄,最終收無可收,將過半的傘體壓扁,邊緣趨向於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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