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不要啊！”
“你是個魔鬼！你是魔鬼啊！”
“皇子了不起嗎？皇子就能隨便殺人了嗎？”
“今日你若不殺我！我必將你今日所作所爲昭告天下！哪怕傾盡一生不能讓你得到報應，也要讓天下人看清你的冷漠和殘酷！”
“這數千條人命在你眼中究竟是什麼？”
“你說殺就殺，可曾想過後果？”
“可曾想過如何堵住那悠悠之口？可曾想過黎民百姓將如何看待你？”
“若是當真這麼做了，他們不會感念於你救命之恩，只會視你爲洪水猛獸！”
“你究竟懂不懂？懂不懂？”
耳邊幻聽揮之不去，容桓停下腳步，緊緊捏住了樓梯上的扶手。
蓮卿的聲音清晰落入他耳中。
“你以爲九皇子殿下不懂嗎？”
容桓和暗影同時停在原地。
聽大廳中那腰背挺直的少女侃侃而言。
“你都能想到的的事情，經過皇家薰陶，從小聰明過人的九皇子會想不到？”
那姑娘不服“要是想到了怎麼還是動手了呢？我看他就是天性殘忍嗜殺！”
不光是暗影，荀楚閣其他人也都對這女子投去充滿殺氣的一瞥。
蓮卿一隻腳踩在她椅子上“我也想問問你啊，明知道會被人恨被人誤解，他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容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斷加快。
蓮卿看了周遭一圈，發現在場大部分人大概都和那姑娘一個看法。
覺得九皇子不仁。
她就鬱悶了，怎麼一瞎就是一大片呢？
“他完全可以明哲保身，帶着城中百姓拼死抵抗，反正他身爲皇子，自然會被保護的最好，到時候，滿城百姓都被瘟疫感染了，他也能撐到援軍抵達，他幹嘛費力不討好啊？”
是啊，年幼的主子，還沒有他們在身邊的主子，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蓮卿冷笑一聲“你們答不出來啊？”
她又用那筷子挑了挑“答不出來沒事，杭老師帶你們解題，首先，讓我們試試突圍會發生什麼。”
她敲開一塊糕點，將“城中”的豆子們撥了一些出來。
紅紅綠綠大大小小的豆子滾了滾，立刻和城外那些混在了一起。
衆人禁聲。
蓮卿又重新把糕點合上“下面，我們再試試單純守城的結果。”
衆人再度將視線落下，便見那些糕點開始一點點融化。
原來她早將暖爐放到桌下。
蓮卿看着圍觀者彷彿發現了什麼祕密似的神情，笑了。
“守城？就靠這一城束手束腳的殘兵和哭天喊地的百姓，還想守城？別逗了！恐怕要不了幾天，就會有失去理智的百姓偷偷開城門放那些被瘟疫感染的人質進城吧？”
暗影瞪大了眼——她說對了！
雖然當時自己不在主子身邊，但聽去過的兄弟們說，當天晚上就有人天真的跑去開門，想把外頭的兒子接回來。
韃子也是奸詐可惡，到達目的地後，就解開了所有俘虜身上的繩索，彷彿真的要放他們一條生路。
結果那些行動自由的俘虜們全都跑到城門下哭喊砸門！
要不是發現得早，全城的人都會被害死。
這種情況越演越烈，到最後，幾乎每晚都有人跪在守城兵面前慟哭。
邊哭邊打罵。
守城的兵們能將劍尖對準韃子，對準任何敵人，可對着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只能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