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果果看到此,小跑過去,問還在和老八他們交代事情的陳玄燁道“幹嘛?你要走嗎?”
陳玄燁就是一愣,瞧向了蘇果果,那緊縮的眉頭舒展開了。
“果果,你聽我說……。”
蘇果果賭氣的往自己的閨房走,一邊走,一別捂着耳朵。
“果果。”
陳玄燁叫老八等幹勁收拾行李,這纔不顧蘇氏等人的目光,居然追進了蘇果果的閨房,當然沒關門。
陳玄燁走進閨房,見蘇果果賭氣的模樣坐在梳妝檯前面,不覺輕步走過去,柔聲的道“果果,京師那邊來信了,要我儘快回京奔喪,我也沒辦法。”
蘇果果賭氣的拄着下巴不看他,怒道“說好了待兩天,這才一天就走了,你說話不算數。”
“果果,我何嘗不想多陪陪你,可是我真的要走了。”
“走走走,你走好了。走,出去,走。”
蘇果果把陳玄燁攆出了閨房,門一關,坐在地上無聲的哭。
蘇果果想到要分別,但沒想到這麼快,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又合計這麼一別起碼要過了這個冬天才能在見面,不覺悲從心起,眼淚止不住的流。
蘇果果一個人在閨房裏抹眼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有敲門的聲音,蘇氏的聲音響起。
“果果,陳公子這就要走了,你不去送送啊?”
蘇果果靠着門怒道“送什麼,他走好了。”
門外面沒動靜了。
蘇果果擦了擦眼淚,咬着嘴脣,還是不爭氣的站起身,整理一下棉襖,抓起棉帽戴上,推門走了出去。
院裏沒人。
蘇果果小跑的追出了院門,就看見陳玄燁騎着馬,和幾個神州陳府的家丁在一起。孃親和哥哥由丁順兒陪着。
“老三。”蘇果果喊道,壓了壓帽子。
大夥都是一驚。可把家丁們嚇了一跳,還沒說敢這麼稱呼他們家主子。
陳玄燁冷着臉對老八道“你們先行一步。”
“是,主子。”
老八等人趕着馬車走了。
陳玄燁這才翻身下馬。
蘇氏知趣,不能攪了姑娘的好事,扶着蘇寧商回家,丁順兒一看,得了,別當燈籠了,也就跟着回去了。
陳玄燁牽着馬,和蘇果果並肩而且。
天色已然晚了,紅霞滿天。陳玄燁牽着馬不經意的擡頭一看,不覺笑道“果果,你看天上的雲,是不是比你家外面的那些楓葉還漂亮。”
蘇果果哪有心情看雲掛,用棉帽遮擦着眼淚。陳玄燁被她的模樣逗笑了,見蘇果果紅着眼睛都是怒氣,眼中忽得帶着一絲傷感。
陳玄燁叫馬兒自己跟着溜達,他把視線移開了,瞧着天上的紅霞,淡淡的道“前幾年,我人還未到北方,就盼着早點回京。可今次不同,心中多有不捨,有些不想回去。你知道我不捨的是什麼嗎?”
蘇果果噘嘴故意的冷道“不知道。你說。”
這條路很短,不覺二人已經踏出了白石村那被紅霞映紅的村門。
陳玄燁拉住了馬,眼中都是愛憐的目光瞧着黑漆漆的蘇果果道“我捨不得你。”
蘇果果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冷道“花言巧語吧。”
“幹嘛?”
陳玄燁眼中帶笑的道“爲了那個誓言,我們擊掌爲誓。”
蘇果果伸出了小拇指道“擊掌算了吧。拉鉤就可以了。”
之前那個約定只是口頭約定。現在這個誓言,有些正式。二人拉鉤,約定明年春暖花開之時,還是這個門,他們不見不散。
日子定在三月三日。
二人相視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把各自的模樣記在眼中,記在心裏,永不忘卻。
陳玄燁上馬,勒住繮繩,瞧着馬下站立的蘇果果道“果果,記住我和你說過的那些話。我走了,保重。”
蘇果果忍着淚水道“我在送送你吧。”
陳玄燁努力淡定的道“郊外不安全,回去吧。”
蘇果果淚水模糊了眼睛,擡頭瞧着他,哽咽的已經不能開口。
陳玄燁一橫心。
“果果,我們的誓言,我就算是死,也會遵守承諾的。我就算是變成魂,也會來赴約。我走了!保重。”
馬跑。
蘇果果泣不成聲,擠出眼中的淚水,對着那馬跑的背影用盡全力揮着手。
蘇果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就好像陳玄燁的走,把她的魂也帶走了一樣。
她把自己關在了房間。
她想說服自己振作起來,不就是短暫的分別,春天的時候,他還會回來的。
可是這個理由根本說服不了蘇果果。
心如刀割,難受。
情感生活白紙一張的蘇果果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如果一個人住在了心裏,他忽然又不在身邊了,心裏是多麼難受的滋味。
她原來看電視劇的時候還不相信,男女豬腳分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真是做作。現在她相信了,真真正正的相信了。
蘇果果把自己關了一個晚上,飯不喫,什麼也不幹,就是躺着,瞧着破舊的梳妝檯發呆。
幾乎到了天亮,她才挺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蘇果果被蘇橘橘坐醒了。
她扒拉掉蘇橘橘,起身揉着鼻子,屋門開着,外面的大太陽很足,屋裏屋外都暖暖的,一點不像冬天的感覺。
蘇橘橘一看肉墊醒了,不能趴着了,喵喵的下地,大搖大擺的走着貓步離開了蘇果果的閨房。
屋外,響起了孃親的聲音。
“果果,起了嗎?”
不一會,孃親端着一個冒着熱氣的飯碗進屋,上面還放着一雙筷子。
蘇果果勉強笑了笑,只感覺頭有點重。
“麪條臥了一個雞蛋。你下地洗洗臉洗洗手,吃了吧。”
蘇果果被孃親這麼一說,感覺肚子似乎是有點餓了,下地做梳妝檯。
看是白麪條,有點菜葉,還有個大雞蛋,不覺皺巴巴眉頭問道“娘,你哪弄得白麪啊?還有這雞蛋……。”
蘇氏笑呵呵的道“自然是有貴人送的了。”
“啊!不會是陳公子又回來了吧?”
蘇氏笑呵呵的點點頭道“差不多。”
蘇果果嗖的一下跑出了閨房,舊傷有點疼,齜牙咧嘴的來到院子裏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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