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林綻顏手一抖，車停歪了，只好開出去重新倒車，一邊說，“……她好像是葉嘉衍的祕書。”
“找這麼漂亮的祕書？”金瑜徹底變成了葉嘉衍的無腦黑，“果然是渣男！”
“……”
林綻顏遞給江漓漓一個眼神，意思很明顯——你要怎麼收場？
江漓漓咬了咬指甲，扭頭看向車窗外——
她也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不過，解釋不清的誤會，就讓它延續下去吧……
心思各異的三個人下車，周揚聲正好開着車過去。
周揚聲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江漓漓和金瑜，還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子。
接到葉嘉衍後，周揚聲很興奮地說：“我在停車場看見太太和她同事了！她們也來喫飯！葉總，你要不要跟太太打個招呼？”
葉嘉衍往外看，看見江漓漓和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地朝着餐廳走來。
他想跟她打招呼，降下車窗就可以。
問題是，他爲什麼要跟她打招呼？
“不用。”葉嘉衍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不帶一絲一毫感情，“回公司。”
莊雅妍莫名地覺得舒服，她的笑容還沒浮上脣角，周揚聲就笑嘻嘻的說：
“葉總，你是怕太太不理你吧？”
“……”
莊雅妍詫異地看了周揚聲一眼，覺得周揚聲莫不是失了智？
他怎麼能對葉嘉衍說出這種話？
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不想理葉嘉衍嗎？有人敢不理葉嘉衍嗎？
葉嘉衍的反應更是出乎莊雅妍的意料——他只是警告了周揚聲一句，要周揚聲閉嘴。
他沒有駁斥周揚聲。
莊雅妍心一沉，感覺心臟就像墜下了萬丈懸崖……
相較之下，江漓漓就開心多了。
她進了餐廳，點好菜，一邊和兩個朋友聊天，一邊欣賞窗外的風景，再想到明天就可以解決所有事情，她的心情好到飛起。
金瑜跟林綻顏聊了一會兒，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金瑜走後，林綻顏見江漓漓不說話，於是主動提起了莊雅妍，“那個莊雅妍，經常跟葉嘉衍出來應酬嗎？”
江漓漓的關注點在兩個字上：“應酬？”
“對啊。”林綻顏說，“如果不是來應酬，或者是約了什麼人談事情，葉嘉衍和莊雅妍怎麼會跑來這裏喫飯？”
“呃，是啊！”江漓漓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我只是很意外，你居然想到了。”
林綻顏用筷子頭敲了敲江漓漓的手背，“不許說我笨！”頓了頓，繼續道，“回答我的問題。”
……哎，該面對的，怎麼都躲不掉啊。
“是的吧。”江漓漓模棱兩可地說，“莊雅妍蠻厲害的，會談判還會來事兒，之前有公司開高薪挖她。”
她沒有說，葉嘉衍和莊雅妍有可能不是來應酬的，他們很有可能就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是一起來喫飯的。
“
別的公司高薪挖，莊雅妍沒有走嗎？”
“沒有。”江漓漓頓了頓，補充道，“她和葉嘉衍是同學，他們認識挺多年了，應該也是不好意思走。而且她說，她更看好葉氏集團的發展前景。”
“她看好的是葉嘉衍吧？”林綻顏的語氣格外地耐人尋味，沉吟了片刻，又接着說，“不過，你說她和葉嘉衍認識很多年了，那我就放心了。”
“呃……”江漓漓不懂，“這兩者有什麼聯繫嗎？”
林綻顏條分縷析地說：“你想一想，他們認識這麼多年，沒有發生感情糾葛，是不是說明他們對彼此沒感覺？既然這樣，她怎麼和葉嘉衍應酬都無所謂啦！”
“我仔細一想——”江漓漓點點頭，“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林綻顏一點都不謙虛，笑着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別光說我了。”江漓漓柔聲問，“你最近怎麼樣？”
林綻顏單手支着下巴，慵慵懶懶的說：“接了一個商業主持的工作，後天要去c市。”
c市是一個三線小城，一個商業主持活動，報酬不高。
但是，林綻顏已經不能挑了。
現在只要有工作，她就要盡力去完成。
“顏顏，”江漓漓握住林綻顏的手，“加油！就像金瑜說的，你條件這麼好，一定會紅的。”
林綻顏覆上江漓漓的手，語氣和目光都一樣地堅定：“放心吧。不混出點名堂來，我不會放棄的！”
沒多久，金瑜回來了，菜也上來了。
喫完飯，金瑜匆匆趕回律所，江漓漓和林綻顏兩個人無所事事的人，開始發愁怎麼打發漫長的下午。
林綻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差點就要拉着江漓漓直奔市中心最大的商場，但想到自己的情況，她又蔫了。
“我哥前天找我要錢，昨天給我媽買了下個月的藥……我沒錢了。”
上大學之前，林綻顏家裏算是小富之家，但她高三那年，父親的生意遭遇鉅額虧損，不得已賣了家裏的不動產去抵債。之後不到半年，她父親就去世了，母親遭受不了雙重打擊，一病不起，只能靠吃藥維持穩定。
父親去世的時候，把希望都寄託在林綻顏的哥哥林深身上，囑託林深照顧好母親和妹妹。
事實證明，他看錯了林深。
從出手闊錯的小少爺變成手頭拮据的普通人，林深接受不了這個變化，也不做任何能改變現狀的事，靠跟林綻顏要錢度日。
偏偏，林綻顏的事業也並不順利。
江漓漓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遞給林綻顏，“這裏面有十萬塊錢，你拿着應急。”
“我還沒到要借錢的地步。”林綻顏把卡塞回江漓漓包裏，“放心，如果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會找你幫忙的。”
江漓漓點點頭，叮囑道：“不要一個人硬撐。”頓了頓，又說，“你跟你哥哥聊過嗎？你不能一直這樣養着他啊。”
林綻顏苦笑了一聲，“聊過，但是沒用。他大學四年是混過去的，脾氣又大，什麼工作都做不了。”
再說下去，就要觸及林綻顏心底最深的一道傷痕了。
江漓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拉着林綻顏離開餐廳，帶着她去了一家咖啡廳，打發掉下午的時間，然後坐車回家。
路上，她給葉嘉衍發了條消息，說不用去接她了。
快要到五點，葉嘉衍纔回復了一個“嗯”。
哎，這樣……她要怎麼開口跟他借車啊？
早知如此，今天上午，她就不應該那麼剛。
這就是所謂的囂張一時爽，道歉火葬場吧。
江漓漓努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回覆道：
“晚上我做飯。”
“你想喫什麼？”
這一次，不到兩分鐘時間，葉嘉衍就回復了：
“不是隻能你做什麼我喫什麼？”
江漓漓囧。
這個人真記仇啊。
但是，她有求於他，只能避重就輕、四兩撥千斤了。
“今天我還沒開始準備，你想喫什麼我做什麼。”
葉嘉衍沒有領情，說：
“你看着辦。”
江漓漓回覆了一個微笑着說“ok”的表情包，但實際上，她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葉嘉衍一定是故意的，他在跟她計較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事！
如果她開口跟他借車，他不是會更加傲嬌？
真愁人……
不到五點，江漓漓就回到家。
張姨一臉意外，“漓漓，你這兩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工作做完了啊。”江漓漓換了鞋，蹦蹦跳跳地來到張姨面前，“張姨，今天有新鮮的菜嗎？”
“有，有新鮮的魚和剛剛送過來的有機蔬菜。”
“幫我把魚處理一下。”江漓漓脫下外套，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我換一下衣服，一會兒做清蒸魚。”
張姨記得，葉嘉衍昨天說要喫清蒸魚，江漓漓不知道什麼原因沒做。
她今天這是要補上啊。
張姨笑了笑，應了一聲，往廚房走去。
不到六點，葉嘉衍就回到家，不聲不響地換了一身運動服，顯然是要去健身房。
江漓漓擦了擦手，把廚房裏剩下的工作交給張姨，跟着葉嘉衍進了健身房。
葉嘉衍上跑步機熱身，江漓漓走過來，趴在跑步機的扶手上，眨巴着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葉嘉衍。
她已經卸了妝，但一張小臉依然精緻動人，趴在那兒，像一個勾人的小妖精。
葉嘉衍選擇看跑步機的數據。
江漓漓主動開口，說：“我看到監控記錄了。”
“……”葉嘉衍不置一詞。
江漓漓試圖調動葉嘉衍的興趣，“你不好奇——沒有你的幫助，我是怎麼看到監控視頻的嗎？”
“我很意外，”葉嘉衍挑了挑眉，“你居然辦到了。”
“什麼叫‘居然’？”
江漓漓皺着眉，表示他對葉嘉衍的用詞很不滿。
接下來，她不管葉嘉衍好不好奇，直接把她如何找到正當的藉口、騙過咖啡廳店長、看到監控視頻的經過說出來，最後還不忘驕傲一下：
“哼哼，我告訴過你，我有辦法的！怎麼樣，我沒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