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時差加上高強度的工作，除了葉嘉衍和唐遇，大家多多少少都露出了疲態。
沈羨寧趴在桌子上感嘆，“牛人連體力都比我們牛啊！”
江漓漓累得感覺靈魂都要從身體裏抽離了，掙扎着點點頭，“我還是當個普通人吧。”
“……”沈羨寧盯着江漓漓看了兩秒，“你長得就已經很不普通了！”
“你的意思是——我靠臉就可以贏？”江漓漓露出一個欣慰又滿足的微笑，“太好了！”
“……”
沈羨寧想衝過去搖一搖江漓漓——
喂喂！醒醒啊！
新世紀的獨立女性，不能說這種話！像莊祕書一樣說“長得漂亮不重要，活得漂亮才重要”之類的，纔是標準答案啊。
因爲事情實在太多了，大家的午餐和晚餐，都是咖啡和三明治對付過去的，葉嘉衍和唐遇都跟下屬們一起用餐。
江漓漓原本以爲，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可能會有些不自然。
實際上，不自然的反而是他們這些下屬。兩位大佬看起來和平時毫無差別可言。
忙到晚上八點多，周揚聲宣佈今天的工作終於結束了。
但是，回到酒店，江漓漓和沈羨寧還要整理資料。
爲了不露餡，江漓漓溜上頂樓拿了東西，悄悄放回自己的房間。
萬一有人來找她，看見她的房間空蕩蕩的，她就什麼都不用解釋了……
整理好資料後，唐遇讓沈羨寧拿去給周揚聲。
“唐律，”沈羨寧嘿嘿笑了兩聲，“拿給莊祕書也一樣的吧？”
“……”
唐遇看着沈羨寧，眼底沒有波瀾，臉上沒有情緒，他也沒有說話。
沈羨寧知道唐遇和葉嘉衍一個德行，最討厭別人公私不分。
他把資料塞給江漓漓，說：“我覺得周助理更喜歡和你打交道！”
“好吧，我拿上去。”
江漓漓沒有說，她是有私心的。
她不想讓沈羨寧和莊雅妍過多地接觸，免得沈羨寧陷得更深。
她知道，以她和沈羨寧的關係，她不應該干涉沈羨寧的感情選擇。
但是，她感覺得出來，沈羨寧對莊雅妍的期待已經越來越大，因爲莊雅妍“無意間”給過他一些反饋……
房間內，沈羨寧一個勁地衝着唐遇笑。
唐遇並不買賬，直接問：“你覺得，你和莊祕書有可能？”
“當然啦。”沈羨寧點點頭，“我覺得莊祕書對我也有好感。”
唐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語氣輕飄飄的，“你這麼確定？”
沈羨寧興致勃勃地說，有好幾次，他叫莊雅妍，莊雅妍都會看着他微笑！
他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強調道：“唐律，這就是傳說中的正反饋啊！”
唐遇按了按太陽穴，示意沈羨寧，“你過來。”
沈羨寧湊過去，“唐律，你是不是要給我支招？”
“我告訴你真相……”
唐遇敲
打沈羨寧的時候，江漓漓已經把資料交給了周揚聲。
“這個最後是要交給葉總的。”周揚聲指了指樓上，笑眯眯的看着江漓漓，“你送上去？”
“這麼明目張膽……不太好。”江漓漓搖頭表示拒絕。
“那好吧，我送上去。”
周揚聲和江漓漓一起走向電梯，他上去了，下樓的電梯還沒下來。
江漓漓正想着要不要走消防通道，就聽見一陣熟悉的高跟鞋腳步聲逼近，然後是莊雅妍的聲音：“漓漓？我正要去找你呢。”
哪怕只是聽見莊雅妍的聲音，都能喚醒江漓漓的警惕機制。好在表面上，她可以跟莊雅妍一樣不動聲色。
江漓漓轉回身，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問：“怎麼了？”
莊雅妍說起了一份資料，又說：“合作方那邊現在就要。”
江漓漓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十點了，不可置信地問：“雅妍，你確定他們現在就要？”
“是啊。”莊雅妍點頭，很無奈地說，“想不到吧？他們比我們還要拼！”
江漓漓說：“……這份文件，必須要律師移交。”
莊雅妍的笑容裏多了幾分歉意，“只能麻煩你們了。”
江漓漓回去跟唐遇說了一聲，發現他和沈羨寧還在忙，只好自己跑一趟。
她並不是一個心眼都沒有留，離開酒店之前給葉嘉衍發了消息。
唐遇和沈羨寧也知道這個地方的夜晚不是那麼安全，叮囑江漓漓一定要拍下出租車的車牌號，發在工作羣裏。
江漓漓覺得，打車一往一返，只要中間不去別的地方，莊雅妍應該沒有機
會對她動手。
她放心地拿着文件離開了。
文件交給合作方後，一個從白天起就盯着江漓漓的男人，問她有沒有興趣留下來喝杯咖啡，順便參觀一下他們的公司。
江漓漓下意識地攥緊手機，藉口說還有事，轉頭溜出去，直接上了一輛停在公司門口的出租車，把酒店的地址告訴司機。
司機沒有說話，發動了出租車。
江漓漓一顆心砰砰直跳，一時間也沒有顧及這些細節，告訴葉嘉衍她上車回去了，沈羨寧在工作羣裏催她發車牌號。
她這纔想起來，剛纔急着上車，她沒有拍。
不過，她和葉嘉衍共享着位置呢，萬一有什麼不對勁，葉嘉衍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
於是，江漓漓反過來安慰起了沈羨寧，讓他不要慌，她很快就回到酒店了。
“好吧。”沈羨寧說，“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葉嘉衍發來消息，讓江漓漓不要結束位置共享，江漓漓這才注意到他在移動，疑惑地問：“你去哪裏？”
“餓了，”葉嘉衍說，“下去買點喫的。”
江漓漓覺得奇怪。
葉嘉衍晚上很少餓，尤其是這段時間，他餓了也不想喫食物……
……這就是時差的威力吧！
“幫我買一塊蛋糕。”江漓漓說，“我要喫甜的。”
葉嘉衍答應了，又叮囑江漓漓手機一定要拿在自己手上，不要交給任何人。
隔着屏幕，江漓漓都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奇怪……他很少這個樣子的。
江漓漓沒有注意到，出租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偏離了大馬路，駛入一個幽暗空曠的地方，前面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公園。
回覆完葉嘉衍的消息，她擡起頭，才發現了異常。
她悄悄打開地圖軟件，顯示他們離酒店越來越遠了。
出租車司機是故意繞遠路，還是有更過分的意圖？
瞬間，江漓漓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幾乎要凝固起來，腦子裏“嗡”的一聲，好像被人敲了一棒卻沒有暈倒一樣懵。
她反應很快，拿起手機要給葉嘉衍發消息，卻發現這個地方沒有信號，四周暗幽幽靜悄悄的。
更糟糕的是，這個時候，外面突然下起了雪。
伴隨着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出租車很突然地停下來，慣性把江漓漓往前帶，又讓她狠狠地摔回椅背上。
“先生？”江漓漓明知道危險正在逼近，依然很冷靜地用英文問，“請問，我們出了什麼問題嗎？”
出租車司機從座位底下翻出一把刀，推開駕駛座的車門下來。
江漓漓下意識地推開右邊的車門，往外跑。
她的反應可以比司機快，但體力方面終究不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對手。
司機二話不說撲上來，把江漓漓按倒在地上。
江漓漓不敢用蠻力反抗，說：“我可以跟你談條件。”
“錢。”司機說，“把你身上的錢、還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我。”
江漓漓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打量着司機，“把錢都給你，你就不會傷害我嗎？”她在判斷，這個人是不是單純的只想要錢。
如果是，那麼一切都很辦。
如果他想要的不止是錢，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只想要錢！”司機說，“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馬上給我！”
“我可以把現金都給你。”江漓漓扯下脖子上的一條鑽石項鍊，“還有這個。”
“……”司機一把搶過去，藉着微弱的燈光打量鑽石的光芒。
“我沒有別的東西了。我只是一家公司的普通職員。”江漓漓說，“放開我吧。”
司機依然按着江漓漓，“你真的只是一名普通職員？”他能感覺得出江漓漓的氣質。
江漓漓絲毫不敢提“律師”兩個字，點點頭，“我只是實習生。”
“你看起來像未成年。”司機跟大部分歐美人一樣，永遠看不懂東方人的年齡，“你會不會報警？”
“我今晚還要加班。我只想回去好好工作。”
江漓漓不讓自己顯得太冷靜，但也沒有過分慌亂，只想儘量不引起司機的注意。
但是，很不幸，這個人最終還是撕扯起了她的衣服。
還是不能一味示弱。
司機舉起江漓漓的手，“你這塊表看起來很值錢。”
這是葉嘉衍送給江漓漓的第一塊手錶，她日常戴習慣了，根本想不起來，但這會兒被注意到了，她又很捨不得。
但是，自身安全最重要——
“我在律所上班。”江漓漓說，“你拿了這塊手錶之後，最好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