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談不上擅長，只是喜歡而已，在哪呢，我看看。”
曹俊良放聲大笑，一臉高興。
比之第一次見面的嚴肅判若兩人，張朋也不知道是今天相談甚歡的緣故，還是之前的積累導致水到渠成。
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張朋拿出包裝好的“登高望遠”，橫攤在桌子上。
“形俊而神足，外柔而內剛，嬌美而不俗媚，神氣十足而又不外露鋒芒。形神兼備，雅俗共賞。”
曹俊良看了半天，嘴裏嘖嘖稱奇。
張朋沒想到對方給出這麼高的評價，看來鄭書民的字也沒想像中那麼差。畢竟現在是他有求於人，曹俊良犯不着爲他進行商業互吹。
“曹書記，那我就借花獻佛了。”
“使不得，使不得。”
“在我手裏，那是明珠蒙塵，在您手裏，那是寶劍贈英雄，美玉配美人。”
“不行，不行，小張啊，我得說你兩句，咱們之間不要搞得那麼庸俗，送禮來送禮去，沒什麼意思。”
“書記，你批評的是”，張朋一臉愧色，連忙承認錯誤，接着話音一轉，
“關鍵是這東西也不貴，一百塊錢不到，連喫頓飯都不夠，放在我手裏，那是櫃子裏喫灰的命，永遠沒機會展現，只有在您手裏，才能煥發新的生命。”
“哎，不知道是哪個大家的作品，沒有題跋印跡，確實有損它的價值。”
曹俊良倒是相信張朋的話，這幅畫想賣出高價也不可能。
張朋看到對方神色有所鬆動，連忙說道，“書記不如這樣，一直想請你寫副字，卻始終張不了口，您看能不能……”
“哈哈，我這個字有點拿不出手啊。”
曹俊良神色中帶着得意。
“您太謙虛了，誰不知道省書法協會的王會長評價您的字是骨絡清奇，秀雅超俗，豐滿而不臃腴，流暢而不浮滑。”
見張朋提起往事，曹俊良更加高興，“那都是領導厚愛，領導厚愛。”
“實力所在，大家都是心服口服。”
張朋爲了ct機，簡直吹的喪心病狂。
“既然這樣，那我就獻醜了。”
曹俊良裝作一副推辭不過的樣子，拿起桌上的毛筆，一揮而就，“紫氣東來”，四個大字，躍然紙上。
“好”，張朋馬上開始捧哏，“輕柔中涵以剛勁，簡樸中付以深沉，書記，你這字已經有一代名家的風範了。”
“差的遠，差的遠。”
曹俊良哈哈大笑。
時間在歡快的氣氛中溜走。
等到張朋告辭的時候，雙方几乎成了忘年交，多日付出，終有回報。
“回去好好準備材料，正常參加競標。”
“好的，書記，您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張朋抱着曹俊良靜心書寫的字回到車上，直到此刻，他意識到，這筆生意要成了。
有了今天的交流，想必李琳那邊，知道誰纔是定海神針，得益於馮周的通風報信，張朋對於單青峯的留學攻略瞭如指掌。
對方進展的並不順利，畢竟信任是個大問題，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上門，說點東西就能搞定的。
“琳姐，嗯，剛見過曹書記，字給他了。”
……
“您放心，沒有任何問題，交流的很愉快，對對對，相談甚歡，非常支持我們金健參與競標，明確表態了。”
……
“中間還把方成安趕出局了，是的，趕走了，你沒看到方成安相當狼狽。”
……
“沒有沒有，都是您領導有方，沒有您在後方的運籌帷幄，哪有我們前面的衝鋒陷陣。”
……
“嗯嗯，可以讓小單再次上門了，這次可以說點實質的，對對對，爭取一次拿下。”
……
張朋彙報完工作，把電話放下，精神極度亢奮，各種想法在腦海中碰撞。
要知道，這單一成，公司獎勵的提成可能會超百萬，加上之前製氧機的銷售，近二百萬的鉅款，在這樣一個小城市，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太多了。
憑藉死工資，估計一輩子也掙不到。
張朋一想起來，就有點頭暈目眩。
錢果然是萬惡之源，連它的主人都受不了。
不過越到最後，越要小心，黃院長還在後面站着呢。
雖然老黃只提供了消息，卻是至關重要的一把鑰匙，可以說沒有老黃的教導，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留學和書法，雙管齊下，起到了預想不到的效果，不知道老黃是早有預料，還是隨手下子，不管怎麼說，在接下來的日子中，要更加謹慎，更加努力。
錢，一天沒到賬，就一天存在變故。
老黃，一天不出手，就一天存在隱患。
如何在這場博弈中火中取粟，獲得最大收益，是考驗他的智慧的戰場。
成則，一飛沖天。
否則，一敗塗地。
張朋正要發動汽車，方成安不知道從哪裏出來，敲了敲他的車窗，怒目而視，語氣陰森：
“做事，要講規矩，不按規矩來，遲早有一天會摔個跟頭。”
“哈哈，方總，您跟我談規矩，你個二五仔跟我談規矩，你配嗎？”
張朋一見對方態度惡劣，乾脆撕破臉皮，反正地下停車場也沒有其他人在，不怕被人撞見。
“你！”
“方總，我也奉勸你一句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三姓家奴是沒有好下場的。”
“艹”，方成安一聽，怒火沖天，拉開車門就要打。
張朋輕輕一拉，就把方成安幹趴下，低下頭拍着他的頭說道，
“方總，時代不同了，你那一套不喫香了，做下去只會害人害己，我勸你早點轉行乾點別的吧！”
方成安眼神中透出憤怒，啞着嗓子，皮笑肉不笑，“姓張的，你也不要太得意，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哈哈，不管死在誰手上，都不會死在你手上。”
張朋自然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不過是失敗者的一點狂吠罷了，不足爲慮。
他也忍住了自己動手的慾望，畢竟方成安可不是社會渣子，打他一頓，可能要喫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