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是隻愛乾淨的小鳥,因此粉毛並沒有沾上泥土,只有纖細脆弱的腳底被露水打溼了,粘上了幾片竹葉。
蕭長戚將小鳥翻了個身,揪下它腳底的竹葉,漫不經心地拿在手中逗鳥:“你可知一顆竹實多少銀子?”
元旦:“啾?”
多少?
“一顆竹實至少可以買十隻你這樣的小鳥。”從不管家的乾王隨口嚇唬手中的小鳥道。
元旦:“……”
元旦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竹實是珍貴,但在現代,一斤竹實最多也就幾百元,折算成銀子,也就是幾兩白銀。
而大戶人家購買一隻小鳥,輕則花個幾兩,重則一擲千金。
更別提她這種稀有毛色的小鳥了。
將一切都計算得明明白白的元旦特別有底氣地和男人討價還價:“啾啾啾。”
我也不是白喫你的竹實的。
元旦低頭看了看身上厚實的羽毛,猶豫了幾秒後,拔下了顏色最好看的那根。
其實她覺得自己的這身粉色羽毛每一根都很好看。
不過爲了表示誠意,她認爲還是有必要爲她的毛分個三六九等的。
“啾啾。”元旦緊接着將拔下的那片羽毛撥過去。
意思很明顯:我也不白喫白喝你的,交換可以吧?
蕭長戚:“……”
蕭長戚都快被氣笑了,力度略重地戳了下這隻胖小鳥的腦袋:“狡猾的壞小鳥。”
“啾啾啾!!”元旦咋咋呼呼地叫着,用翅尖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她方纔拔下的羽毛。
那你換不換吧?
蕭長戚冷笑:“本王要你的羽毛作甚?”
你要不要試試拿去做個手工?
元旦也知道她的羽毛不值幾個錢,但她現在真找不到可以和男人交換的東西了。
於是,蕭長戚就這樣看着小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吧下來,小翅膀垂進了厚厚的羽毛裏。
蕭長戚眉頭一皺,不知爲何竟不想看到小鳥傷心難過。
先前便是這樣。
小粉球一掉金豆子,他便連懷疑都不懷疑它是別人送進來的探子了。
蕭長戚眼底浮現了幾抹晦暗不明的冷意,伸手捋了捋小鳥軟乎乎的毛:“你果真是個小妖精。”
元旦幽怨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你有見過不會化形,還不會說話,甚至連法術都沒有的妖精嗎?
蕭長戚沒理她幽幽的小眼神,仰頭朝着小鳥在他來之前不停撞着的那根竹子上方看去,果然看見了一顆青色的竹實。
“你真能喫竹實?”蕭長戚仍有些遲疑。
“啾啾。”元旦重重點頭。
她是人的時候,當然不能喫竹實。
但她現在變成了鳥,也不知怎麼就想喫竹實了。
蕭長戚確定小鳥沒說謊後,突然身形一躍,不過瞬息之間,竹實就被他摘了下來,而後穩穩落地,衣袂飄飄,掃落了幾片枯黃的竹葉。
元旦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顆竹實就遞到了她面前。
元旦:“……?!”
等等。
剛纔這男人使用的是輕功嗎?
元旦拍了拍翅膀,歡歡喜喜地抱住竹實,隨即用流光溢彩的眼睛看着男人。
蕭長戚:“……”
這眼神好像有些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