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宏吉見派出來追趕的人都空手而歸,頓時大怒,一邊派人繼續嚴密追查。一邊再通知太守,說道:“有人夜闖柳府盜竊珠寶,請封鎖城門,嚴加搜查。”知府畏懼其家兄權勢,無有不遵,弄得城內商民出外好生不便。那些柳府家人,狐假虎威,藉端敲詐,小民叫苦連天,只得關門閉市。成府家人將此情由報知主母,穆氏夫人大怒,即差人與太守說知:“若再如此,是官退民變,定即稟知相公,奏聞聖上,勿謂言之不先也。”太守着忙,也怕弄出事來,只得知會宏吉,將各城門照舊放行,商民仍然開市。
馬楚在成府中暫住,頗覺安靜,翻看古今書籍,有時遊玩花園。光陰易過,已住五天。馬楚欲去竹仙鎮遊玩,隨辭了成府夫人小姐。到客棧回合良辰,取了行李。同良辰出門,望竹仙鎮而來。走了七日方到。果然好個市鎮,各項生意興旺,本地土產雖然不及金陵富庶,卻也百貨充盈,酒樓茶肆娼寮,更造得輝煌奪目。
馬楚與良辰找店住下,直至把所帶零碎銀兩用完,方悟預先匯下的銀票失漏在成家。他是用慣大錢的人,無錢焉能得過,只得將身上護體寶綢衫,暫爲質典,以作日用,即命良辰去當。走了數加典當,並不識貨,到大街誠信當內,有一章積德,乃是一識貨的,認得這五粒衫鈕,乃是連城寶珠,即刻寫了一百兩票子,交於良辰去了。更新最快電腦端:
鋪中各夥計不知是寶,就向東家說道:“今日老章不知什麼緣故,一件舊衫,一口價就當一百兩銀子,好生奇怪。”東家一聽,取衫一看,果然是件舊綢衣服,就向積德道:“因甚將我血本這樣做法?就當一件新的,也不過二兩餘銀,你今當了一百兩,豈不要我折本麼?”積德笑道:“莫說一百兩,就是一千兩,此人必定來贖,決不虧本。35xs”東家道:“莫非真是顛了不成?”章積德笑道:“東家若要知此汗衫好處,只要請齊本行各友,同上會館,當衆人前,把這衫試出值錢好處,只怕同行各友俱無眼力,此時要求東翁,每年加我束囗。如果試來並無好處,願在俸內扣除照賠,不知東家翁願否?”首發
東家大悅,說道:“有理!”固可叨教同業,心中也舒服。就即吩咐家人,去請各店執事商議,明日同行齊集會館。家人去不多時,各執事俱已請到。就將此事詳細說明,各人也覺奇怪,問積德怎麼試法?積德道:“只須預備大缸十個,滿注清水,再鐵鍋十口,炭一石,利刀十把,臨時取用。”各執事答應了。
積德吩咐十人,持刀亂砍,就見它避金的功力,十人用力砍去百餘刀,刀口缺壞,汗衫一無破損,衆人齊讚道:“果是好寶貝。”積德又叫道:“你們十人用大扇扇鍋中炭火。”即將此衫盡蓋鍋上,炭火盡皆熄了。各人鼓掌稱奇。又見積德持了寶衫,放在缸內,只見缸中之水四面瀉出,缸內一滴不留,衫並不溼。當下各執事走來阻住,說:“不必試了,一缸既然避得,諒必九缸都是如此了,從此本行,要推老兄爲首席了。”
積德謙讓不敢,衆人就此而散。誠信當主,回入店中,備辦酒席與積德酬勞。飲至晚間,見衫上寶珠發光,積德計上心頭,意吞沒此寶。即唆使東家把假珠頂換,商酌定妥,將五粒寶珠收起,把假珍珠穿在原位之上,等候贖取。
馬楚當了寶衫,暫作用度,自己住在客店,打發良辰星夜趕回,把銀票取來。良辰奉命往返。耽誤約數日日光景,已經收到,隨去兌了銀子,提出足色紋銀一百兩,另加一月利息,來誠信當鋪,將衫贖回。馬楚一眼就看出了假珠,心中大怒。追問良辰,只說不知。這必當店作弊,將珠換了。馬楚即帶着良辰一同到店內追索原寶。首發
章積德及店主等均一口咬定,就是這五粒珠兒,並沒什麼寶珠。馬楚見他死口不認,有心圖賴,即同良辰二人跳過櫃檯,把他東夥二人一齊拿下。腰間取出寶劍,向他頸上磨了一磨,大罵道:“我把你這狗頭,碎屍萬段,才泄這氣,怎敢貪心吞沒我的寶珠,若再胡賴,管叫你死在目前。”
此時店中各夥,欲上前救護,又怕傷了性命,也明知此事不該做的,所以無一人敢上前勸阻。店主嚇得魂飛天外,埋怨積德道:“都是你惹出來的。”叩頭道:“我是一時糊塗,誤聽人言,得罪好漢,萬望饒我。”就向寫票的說:“你快開珠寶櫃,把五粒寶珠拿還好漢。”當下那人忙入內拿了出來。
馬楚冷笑幾聲說:“算你見機造化,這狗男子,卻饒他不得。”隨即放了當主。上前把積德踢了幾腳,踢得他地下亂滾,馬楚二人方纔大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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