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那個妓女見她如此,也代她怨恨說道“你莫向這裏想,看他怎樣說,總要代你設個善處之法。”說畢,那人又到那張桌上,向衆人斟了一回酒,那個妓女望着一個三十多歲少年說道“你們今日所爲何事現在只管鬧笑,人家還在那裏等信呢我們這一位已是急煞了,你們也看點情面,究意怎樣說”衆人被她這句話一提,也就不鬧,大家好好的議論了一會,只聽說道“就是這樣說,他再不行,也就怪不得我們了。難道人又被他硬佔住不成”衆人又道“如此好極,我們就此去罷。脫着大家起身,攜着妓女,雙雙攜手,下樓而去。
馬楚文香看得清楚,心中已知道八分,說道“這姓扈的不知是本地何等樣人如此可惡,人家已將身價說定,他又來添錢,我看這妓女頗不情願,先說什麼窮秀才,後說什麼扈癩子,這兩個人的稱呼,人品就分上下了。”文香說道“我們向店小二問問就曉得了,看是哪院子裏的,如何設法倒要出點力。我看這女子,倒不像個下流的。”二人正說之間,小二已端了一碗鴨子清湯上來。
文香問道“適才那桌上一班妓女,是哪個院子裏的離此有多遠”小二道“客官是初到此地,怪不得不知道,這裏有個出名的妓院叫做聚麗堂,就在這西湖前面一里多路,有條福仁同內第三家,這同朝東大門,就是聚麗堂,凡過往官商,無不到那裏瞻仰瞻仰。方纔在這裏談心的那兩個妓女,一個叫李韻紅,一個叫蔣夢情,皆是院內有名第一位妓女,不但品貌超羣,而且詩詞歌賦無一不佳,就是一件不隨和,尋常人任他再有錢,她也不在眼內。現今這李韻紅新結識了此地一個秀才叫許畢遠,卻是個世家子弟,聽說文學頗好,家中又無妻室。
小二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姓扈的,他老子從前做過甘州知府,叫做扈威,生性貪酷,後來在任上貪贓枉法,被京城御史知道,參奏上去,皇上勃然大怒,就將他革職,永不起用。他得了這個意旨,就回轉家鄉,因爲他贓銀甚多,回來就買了幾萬畝良田,僱人耕種,自己就坐在家裏享清福。地方官因他有許多家財,凡到每年辦奏銷時錢糧不足,就向他借,他又因自己是革職人員,怕被人看不起,樂得做人情,官要多少,他就借多少。
等到下忙,官又還他,次年春天又借,如此借辦已非一年,官府因佔他的大情,無論他的困戶欠了租,竭力代催,一毫不得缺少。這杭州城內,再有大面子的人,只要得罪這扈威,地方官都會爲他說話的,所以無勢力的人,見他如見鬼一般,絕不敢與他爭論。
他的兒子,就是方纔李韻紅說的那個扈癩子,見他父親如此有勢力,就格外爲非作歹,終日尋花問柳,無所不爲。見人家有好女子,不論是甚麼人家的,總要想甚主意來,順了自己的心意,否則不是動搶,就是說人家欠他家的錢,請官追繳,鬧到終局,總是將人抵錢。平日在這一帶酒館內,天天鬧事,吃了酒席,不給錢也就罷了,還要發脾氣,擲碗碟。我們也不敢與他爭論,只好忍氣吞聲,我看他總有一天報應,這樣兇惡太厲害了。電腦端s首發33
現在因李韻紅被衆人抗住,曉得行武不得,故意用錢壓人,只要鴇兒一答應,他就擡人,隨後銀子還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