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隆問道:“小二哥貴姓?”小二說道:“我姓劉,排行在五,馬爺可以叫我劉五。”承隆說道:“你喝要一起喝吧。”劉五端起酒盅喝了幾口,說道:“馬爺,你可知道你舅舅這病是怎麼得的?”承隆說道:“正要請教小二哥。”
劉五說道:“我們這涼州府西門外,有一馬家寨,爲首的是兩個寨主:一個叫馬崗,一個叫馬牆。二人手下有三百多人,明爲團練,暗爲賊盜。常來城內酒館喫酒,從不給錢。那天馬崗又來喝酒,還向苗掌櫃借白銀五百兩。苗掌櫃剛說了具沒有,就被他一把抓住,就按在地下,將刀放在脖子頸上,說道:‘你今天沒有銀子不行!當初你是拿了我的銀子做的買賣。‘我們大家無法,過去解勸,答應十天交還銀子。他本是訛詐,又說道:‘指定問你們這鋪子裏要銀自!’苗掌櫃是加氣傷寒,有心要同他打官司。可是他又有勢力,又有銀錢。有心同他爭鬥,自己又沒有人。故此一病不起,服藥無效,這就是你舅舅得病的根由。”
馬承隆一聽,直氣得三尸神暴跳,說道:“氣死我了!小二哥,酒我也不喝了。你帶着我,咱上馬家寨!”說罷,站起就走。劉五一把手拉住,說道:“馬爺,不可這樣粗魯。你暫且落座,聽我慢慢告訴你說。你一個人能有多大能力,焉是衆人對手?再者說,老掌櫃的病體沉重。等到後日,馬崗必來討要銀子,你就見他再作道理。”
承隆轉念一想,思道:“聽他一面之言,也未必是真。”自己便往上房,見了舅舅便知端詳,若果是真,絕不與賊人善罷甘休!見舅舅躺在那裏,微睜二目,承隆說道:“舅舅,你老人家是什麼病?我給你品品脈就知道了。”他舅舅道:“你還會看病?”說着,伸過手去。承隆說:“我摸脖頸就知道了。”
他舅舅說道:“你怎麼知道的?看來是那劉五多嘴告訴你了。你可不要去找他們生事,他們不是好惹的人。”承隆說道:“不成,我非得找這個東西,與他拼命!”他舅舅一聽,胸中一急,一口濁痰堵住咽喉,立時身死。承隆放聲痛哭,只得置辦棺槨、衣食等物,一概齊備,叫夥計將幌子取下,暫且辦理白事,擇日再爲開市。
衆夥友依言照言辦理,着人擡了棺木入殮,借興龍寺停靈,給了方丈白銀數兩,以作停靈賃屋之費。諸事已畢,迴轉鋪內。承隆吩咐夥計道:“明天開商,等候馬崗前來,好同他打架。”衆夥計依言,一宿晚景無話。次日清晨,早起開門,承隆吩咐夥計道:“將面鍋添滿,開了之時,以便用着煮賊。我到後邊暫且坐坐,賊人來要銀子,叫我出來見他。”吩咐已畢,自己入後院上房,悶坐等候。
天將正午,只見那馬崗帶領二十多名餘黨,有一人扛着一口袋銀子,約四五百兩之數,放在桌上。馬崗大搖大擺帶領衆人至後堂落座,說道:“你等衆人快將老苗給我叫出來,拿出銀子萬事皆休;如若不然,將這買賣盡皆拆毀,不準在此開設!”劉五陪笑着過來,說道:“馬大爺不可如此,我們換了東家了。這個東家甚是厲害,依我說你不必在太歲頭上動土!”
馬崗一聞此言,氣往上衝,眼睛一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