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天,道路好走了很多。
衆人的行進速度再次增加。
路上,有的族人感覺要扛不住了,好想躺下來歇息一會。
不過看着人羣中神色堅毅,哪怕汗如雨下也不多說一個字的王偉,他們也只能咬牙堅持。
王偉都能跑,自己憑什麼喊累。
至於石族人,族人的安危就在他們的手上。
只要王偉不停,他們哪怕就是累死,也不可能率先說累的。
就這樣,在強烈的急行軍中。
原本需要好幾天才能走完的路程,現在僅僅用了兩天一夜就到了。
前方,嫋嫋的炊煙朝着天空飄去。
王偉他們隱藏在草叢裏面,看着不遠處的篝火堆。
篝火上面炙烤的是一隻巨大的烏龜,以及一些魚蝦。
火堆旁邊,坐着三個渾身油膩的男人。
哪怕現在天氣炎熱,他們的身上依舊披着灰色的獸皮。
這就讓王偉很容易的將他們和石族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區分開來。
而在更遠一些的河牀上,一些人正在尚未徹底乾涸的河牀上捕捉一切能夠入口的東西。
而在篝火堆的附近,六匹褐色的馬匹正在悠閒的啃食着青草。
看到馬,王偉的內心激動了起來。
果然是馬,而且個頭看上去不小。
不過很快,王偉便將目光從馬匹的身上移開,他對着石洞問道:“洞,你悄悄的摸過去,找個族人問一下,留在這看守的是不是隻有三個人,記住,千萬不要驚醒那些外族人。”
其實,以王偉他們的戰鬥力,別說對面只有三個人了,哪怕有三十人,只要沒上馬,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王偉擔心的是,石族居住的地洞裏面還有這些異族人。
因爲馬匹的數量是多於人數的。
若是自己貿然攻擊,地洞裏面的人被驚醒,駕着馬匹逃離此地,提前去報信,那就麻煩大了。
所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先確定敵人的數量。
隔着老遠的距離,王偉發現河灘上面的人因爲石洞的出現而產生了些許喧譁,但地洞旁烤龜喫的那幾個傢伙好像並沒有在意。
喧譁很快止住,石洞很快摸了回來。
“偉,問清楚了,他們有六個人,還有三個人在地洞裏面睡覺呢。”石洞回答道。
“你們地洞有幾個出口?”王偉詢問道。
“三個出口,每個地洞能夠睡四個人,他們分在了三個地洞,裏面還有我族的女人。”石洞說道。
王偉思索了一下,在石族部落附近,方圓百米的雜草都被清空了。
想要摸到他們身邊將其擊殺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麼遠的距離,除了王筍外,其餘弓箭手根本無法做到一擊斃命。
既然無法一擊斃命,他們還是有機會預警求救。
只要山洞裏面的人收到了預警,就有逃掉的可能。
這些馬匹沒有繮繩,卻敢這樣放養,他們肯定有御馬之術。
也許只需要一聲口哨,馬匹就會自動跑回去。
只要讓他們摸上了馬,自己就肯定追不上了。
所以,想要對付他們,必須讓他們同時斃命,無法預警纔行。
殺了他們,剩下三個地洞中的傢伙就好辦了,無非就是甕中捉鱉。
“筍,這麼遠的距離,你有把握讓他們發不出聲音嗎?”王偉詢問道。
王筍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隨後,王偉又道:“火,你將皮甲脫掉,把劍藏起來,待會我會想辦法騙走一個人,看到他們剩下兩個人了,你就假裝去給他們送魚,筍射死一個人的時候,你的任務就是讓第二個人發不出來聲音。”
王火就是王族的行刑者,一把青銅劍能夠在一瞬之間奪人性命。
他的話不多,聽了王偉的吩咐直接開始準備。
挽起的髮髻被散開,撕了一把草葉灑在頭上,然後用泥土等東西將身上塗抹的髒兮兮的。
至於青銅劍,他根本沒有遮掩,而是直接掛在了腰間。
有着藤條編制的劍鞘在外,看上去短劍就像是一根長相奇怪的短木棍一樣,根本看不出來任何威脅。
王火離開沒有多久,一匹額頭有一撮棱形白毛的馬匹越走越遠。
篝火旁的男人發現這一幕後,對着不遠處的地洞喊道:“日離昂,你馬跑了!”
“老子正忙着呢,你去攆回來不就行了麼。”地洞裏面的男人喘着粗氣道。
喊話的那名男子罵罵咧咧的吹了個口哨,另外一匹馬飛快的跑了過來。
他翻身上馬,朝着那匹越走越遠的馬匹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個蓬頭垢面的傢伙,也提着一條幹魚朝着火堆旁走去。
那條幹魚比胳膊還要長,留在火堆旁的兩人很是好奇,他從哪找到的,這麼長這麼大,都曬乾了還沒有腐壞的魚。
乾魚被遞了過去,一人接過乾魚嘖嘖稱奇。
另一人湊到一旁觀看。
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羽箭穿過他的脖頸,切斷了它的氣管。
感受到濺在自己臉上溼暖的血液,接過乾魚的人好奇的回過頭。
就是這一回頭,讓他的腦袋,永遠也轉不過來了。
與此同時,在草叢裏面。
幾名族人將過來趕馬的傢伙撲倒在地。
他一臉的驚駭,還想要掙扎。
接過一棒子敲在他的嘴巴上,砸掉了幾顆牙齒,瞬間老實了。
解決了預警的三人。
石洞他們帶路,王族的衆軍士朝着那三個地洞圍了過去。
而在河灘上找食物的石族衆人很快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一個個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說話。
不過,那些打扮奇怪的人頭上挽着髮髻和石洞的一模一樣,而且他們殺了那幾個河對岸的人,應該,是來幫助自己的吧。
很快,地洞中的三人也都被拖了出來。
王偉說了要抓活的,自然不會讓他們死。
但爲了避免他們用聲音驅使馬匹,一個個的嘴巴都被塞住了。
看着圍攏過來的石族人,王偉將敘舊和遷徙的事情交給了石洞來說。
隨後,他自己便帶着人去收攏那六匹駿馬了。
這種馴服後的馬匹對人是有好感的,面對人的時候警惕性也會低上很多。
在浸泡了鹽水的嫩草誘惑之下,王偉抓着癢癢就和一匹馬混熟了。
隨後,又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慢慢的把早就準備好的繮繩套到了馬頭上。
等到如法炮製的將六匹馬都戴上繮繩後,王偉也回到了石族的部落。
那四名被抓到的俘虜看到王偉用奇怪的東西勒住了馬頭,一個個氣的嗚嗚直叫。
不過被踹了幾腳後頓時老實了許多。
“時間很緊張,今天休息一晚,明早我們就得出發。”王偉對石洞說道。
只不過,聽了王偉的話,石洞的臉上卻現出了爲難的表情。
“怎麼回事?”王偉詢問道。
“偉,我們族長不願意走,他說還有半個月,白河的水就會漲起來的,他想讓你守護他們半個月。”石洞難以啓齒的說道。
“不走就不走唄,這有什麼困難的。”王偉笑了起來。
石洞眼睛一亮,激動道:“太好了,你...”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偉繼續道:“明天早上,你帶着願意走的和我一起走,如果沒人願意走的話,那我自己走,但是接下來你們部落將會被大河諸部除名,來自白河對岸的威脅你們也自己解決吧!”
說完,王偉轉身離開。
石洞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王族的軍士給攔了下來。
到了他們臨時的宿營地,王族的戰士開始烤制食物,燒熱水。
而王偉也有些苦惱的沉思。
自己是否有些太老好人了。
以至於在生死關頭,這些傢伙還想和自己討價還價。
期間,石洞又找了王偉幾次,只是說邀請王偉去地洞休息,但都被王族的軍士攔了下來。
到了最後,石洞不再嘗試和王偉溝通。
而是在部落裏面收集了一些破爛的獸皮給王偉送了過來,讓他們夜晚過夜的時候能夠墊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