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定都是死人,你們看,看到我們,前面那羣穿了衣服的人都慌亂了起來,他們卻一動不動,什麼人不會動?只有凍僵的死人才不會動,所以大家不必害怕,我們都是草原的勇士,豈能被一羣死人給嚇到了,大家跟我衝殺過去,殺光他們的男人,搶光他們的女人,喫光他們的食物,睡他們的羊皮鋪!”格日載甘興奮的說道。
其餘慌亂的衆人聽聞,發現情況好像真是這樣的。
那羣聚集在一起,穿衣服的傢伙一個個慌亂的朝後躲閃,但那些光着身子的人,卻沒有絲毫動靜。
大冬天的,冰天雪地裏面不穿衣服本來就奇怪。
現在看到敵人又不動彈,除了死人,沒有其餘的解釋了。
看到大首領朝前衝,這些傢伙一個個的都按捺不住,紛紛跟了上去。
而王偉看到這種情況感覺有些懵逼。
什麼情況?
草原人這麼兇猛的嗎?
你區區一兩百人,看到我四千多人,不僅不逃,反而反向衝鋒,到底是爲什麼啊?
是這個世界亂了套,還是你們的腦子進了岩漿啊?
不過地處平原地帶,王偉舉目四望,視線所及,並無伏兵。
哪怕對方人數很多,都有戰馬,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支援過來。
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好怕的。
哪怕你們一個個都能徒手拆高達,在我幾十倍的人數下,也不可能會畏懼你們的。
所以,王偉一揮手,鐘聲再次響起
。
隨後,鐘聲變得急促了起來。
聽到鍾令,早已經熱血沸騰幾乎要按捺不住的工人們紛紛調轉方向,朝着那些過來送死的草原人衝了過去。
沸騰的熱血。
鼓脹的肌肉。
每天搏殺鍛煉出來的戰鬥技巧。
每早負重行軍養出來的耐力。
讓這些工人如同出籠的猛虎,脫繮的野馬一樣,呼嘯着朝着敵人撲了過去。
格日載甘驚呆了。
格日族的族人驚呆了。
不是說好了是死人嗎?
你們大冬天的,不穿着衣服,縮在角落裏面喫喝取暖。
爲毛要脫掉衣服赤縛上陣在雪地裏面扮死人啊?
一個個都是瘋了嗎?
看到狂奔而來的敵人。
再對比一下雙方的人數差距。
格日載甘二話不說,猛夾馬腹,調轉馬頭,屁也不敢放一個的掉頭就逃。
其餘人更是不甘示弱,一個個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
他們急急如喪家之犬,匆匆似漏網之魚,一個個這輩子都沒有跑過這麼快,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可怕,太可怕了。
草原諸部在苦寒之地,久而久之,養成了彪悍的民風。
可是,再彪悍,也沒有對面那羣傢伙彪悍啊。
他們大冬天的,一個個連衣服都不穿,就站在冰雪裏面挨凍,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行爲啊。
俗話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對面四千人,分明就是四千個連冷都不怕的亡命之徒啊。
跑在前面的人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更是魂都嚇出來了。
那羣傢伙,爲毛跑得這麼快啊?
剛纔雙方明明隔着那麼遠的距離。
只是眨眼間,居然就被他們給拉近了一半。
如此近距離下。
這些草原人已經能夠看到他們臉上那興奮和狂熱的神情了。
在陽湖這樣,沒有女人,沒有活幹,時間除了用來訓練,還是訓練。
大魚大肉的喫着,營養太好了,滿腔的熱血無處發泄,現在看到一羣狗膽包天的草原人居然敢來襲擊陽湖,一個個的能不興奮嗎。
跑得慢的滿臉焦急。
“前面的慢點,給我留兩個,不,留一個就夠了!”
“留你妹,誰先搶到是誰的,那個褲子都跑掉了的是我的,誰跟我搶我跟誰急!”
“我跟你們說,別弄死了,抓活的,帶回來給我們當陪練,等天暖和了還能讓他們幹活,下手都輕點啊!”
聽着後面的追兵嗷嗷叫,前面的那些草原人都嚇傻了。
兩條腿如同風扇一樣轉得飛快,在生命的威脅下,疲累不堪的他們,居然讓後面的陽湖工人一時竟追不上。
而那些有着馬匹的格日族人,聽着身後的族人喊着自己的名字,想要讓自己帶他們一程。
於心不忍的他們回過頭,準備接應自己的族人。
不過當他們看到一百多匹大馬被牽了出來,馬上的人都佩戴有那種被稱之爲弓箭的殺人武器後,連頭也不敢回了,用手抽打着自己的馬屁股,拼命的逃了起來。
廢話,對方也有馬,還是養精蓄銳精神正佳的狀態。
而自己的馬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進食了,早已經筋疲力竭,帶着自己一人跑都費力,再帶上你,那還能跑得掉嗎。
那些失去了馬匹的草原人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無力逃跑了。
看着身後的人,一個個被那些光着上身嗷嗷叫的傢伙撲倒,他們知道,逃下去也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於是,有人回頭,大聲的咆哮,希望能夠嚇退對方。
結果看到他的樣子,追着自己的那羣人居然更興奮了。
“這個猛,肯定抗揍,讓我來讓我來!”
“來你妹,這個是我看上的,誰都別和我搶!”
“石頭剪刀布,公平一些!”
隨後,那些停下腳步不再逃跑的傢伙便看到了令他們無語的一幕。
一個個傢伙,不一擁而上,靠着人數優勢來碾壓自己。
反而當着他們的面划起了拳來。
最後,贏了的傢伙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獨自一人朝着自己走來。
而另外兩人,則是滿臉的懊惱,甚至還用自己聽不懂的話給自己加油。
在這一刻,哪怕語言不通,哪怕從未聽說過石頭剪刀布。
他們也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這羣兩腳羊,居然敢輕視自己。
我可是草原上的勇士!
你們這些沒有經歷過草原上風雪的人,怎麼敢輕視與我?
不過這樣也好,你們敢一個個的來和我肉搏,不用弓箭,不用長矛。
那我就敢讓你們跪在地下求我,但我依然要擰斷你們的脖子。
臨死之前,能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了。
於是,他們紛紛朝着自己的對手迎了過去。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這些光着上身的男人便跪在了地上。
他們的身後,那些看戲的人一臉憤怒的衝了上來。
而他們自己,則是滿臉的惶恐。
衝上來的傢伙,一把將這個跪在地上聽自己心跳的傢伙推開,然後怒罵道:“你他孃的咋回事啊?說好了別下死手,讓我們都玩玩的,怎麼上來一拳就給他封侯了啊?”
那個被推搡到一邊的人委屈的說道:“我怎麼知道他這麼傻啊,上來就抓我肩膀,我一拳對準他要害,想要逼退他,結果他居然硬抗我的拳頭,他這是自己心存死志,和我無關啊!”
而被一拳打碎了喉骨,不斷往外咳血的傢伙看着他們焦急的神色,意識漸漸陷入了模糊。
臨死之前,他只有一個想法。
這傢伙,拳頭爲什麼這麼快,力氣怎麼可能這麼大。
很快,沒有馬匹的傢伙被接二連三的追上了。
然後一個個的被擊倒。
要麼不小心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要麼就是趴在地上求饒,然後讓那些沒有上過手的陽湖工人憤憤不平的剝去衣服,連捆都不捆,就這樣一腳腳的踹着他們往回走。
陽湖的軍士這個時候巴不得他們趁機逃跑呢。
剛好這幾個月練的一身本領沒有發泄的地方。
陽湖的軍士開始返程。
但有不少人看着那些會騎馬的傢伙,繼續追着剩下的敵人,滿眼都是羨慕。
早知道,自己也早點學會騎馬的。
那現在,去追擊敵人的,就能換成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