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王偉則去安排船隻,準備貨物。
在這個時代,殺人是要償命的。
不論是王族還是別的地方,這都是約定成俗的規矩。
雖然石族一直唯王族馬首是瞻,但是這種情況,在哪都不能例外,現在王虎已經被扣下來了,情況非常危急。
兩個在王族喫的滿嘴流油的石族人跟着上了船,對王族的態度也比來的時候好了許多。
帆船一路直下,很快就到了石族修建的碼頭。
這裏距離石族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隨着水上的運輸越來越繁華,附近已經有了不少人類活動的蹤跡。
河邊是一片巨大的樹林。
林中都是魚尾木,這些木頭因爲葉片很像魚尾而得名。
一路前行,石族就定居在魚尾林的邊緣。
受到了王族的影響,石族也出現了不少茅草屋。
坐落在魚尾林的旁邊。
林中盛產一種形狀像是牡丹的菌類,顏色卻是紫色的。
雖然這種菌類長相很是妖嬈,但卻屬於無毒的菌種。
除了冬季,春夏秋皆能看得到,乃是石族的主食。
只不過這種特產石頭帶給王偉喫過,味道着實不怎麼樣,有一種香椿的香味,但是王偉着實接受不了這種味道。
王族也曾嘗試過培育這種紫花菇,但後來發現,它只能生長在魚尾木上,於是便放棄了這一做法。
和王偉同行的,還有在王族幹活的石頭,以及十名王族的軍士。
兩個報信的石族人回來後,便去找到了他們的族長。
石族的族長叫做石紫菇,名字很女性化但卻是個男的。
只不過,這兩年,隨着石頭在王族混得風生水起,給部落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石紫菇的族長地位越來越不如石頭了。
不過石頭並沒有染指族長的想法,所以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知道王偉來了,石紫菇親自出來迎接。
而其餘的石族人見到了王族的軍士,不論是去林子裏面採菇的還是留守在部落照顧孩子的,都跑過來圍觀了。
王偉和石紫菇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所以雙方只是客套兩句,很快便進入了正題。
“我聽說王虎在這闖禍了,這次是來慰問你們的。”王偉說道。
事情才發生沒兩天,這兩天暴雨傾盆,帆船不易出行,所以石族人才拖到天晴來報信。
石紫菇嘆息了一聲,用他們石族的土話,讓人把王虎帶過來。
很快,兩個女人便帶着王虎過來了。
看到王虎,不少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用王偉聽不懂的土話說着什麼。
半年未見,王虎長高了,頭髮也更長了,但是現在的他精神萎靡,雙手和胳膊上有着不少灼傷的水泡,看上去很憔悴。
看到王偉後,王虎的眼神有些躲閃,低着頭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衝了出來,張開雙手,擋在王偉的面前,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孩子,死了,他,不能走!”
看着披頭散髮的女人,王偉張了張嘴。
不過還沒等他說些什麼,石紫菇便上去,將女人拖了回去,並對王偉道:“沒事,你帶王虎走吧,他也不是故意的,那兩個孩子不聽話,趁着王虎不在,跑他的屋子去,不知道怎麼就起火了。”
石紫菇說完這句話,王偉發現,許多石族人臉上明顯的露出憤怒的神色,一個個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王偉並沒有直接將王虎帶走,而是上前,對着那個拼命掙扎的女人道:“你可以聽懂我的話對吧,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是王虎的不對,我能去看看你的孩子嗎?我想親自指引他們,去和咱們的祖先匯合。”
隨後在女人的帶領下,王偉一行人去到了一個破舊的草屋。
草屋裏面,放着兩具屍體,因爲暴雨的原因,這兩天既沒有安葬,也沒有燒掉。
兩人都是孩子,看上去很小,像是地球上七八歲的孩子。
他們正面被炸得血肉模糊,渾身焦黑。
王偉上去,抓起他們早已經冰涼的雙手,說着一些安撫的話語。
過了一會,他衝外面點了點頭,幾名軍士擡着十頭剛宰殺沒有多久的草豬送了過來。
也幸好這些草豬並不重,一頭只有三十斤,他們這才能輕易的擡過來。
除此之外,還有兩百個雞蛋,兩缸鹿奶以及數量不少的蜂蜜以及其餘的喫食。
看着這些東西,石族不少人都舔了舔嘴脣,露出眼饞的神色。
最後,王偉拿出兩柄小型的弓箭放在了兩人的身上。
用漢語說道:“這些食物,是送給他們路上的喫食,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不再捱餓,這弓箭,是送給他們的武器,他們都是好孩子,有了弓箭防身,一定能夠不懼怕野獸。”
接着,一名族人遞過來兩件小號的麻衣,在軍士的幫助下,王偉將麻衣穿在了兩人的身上。
“願這些衣物,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不受嚴寒的侵襲。”
等到做完這些後,王偉看向那紅着眼睛,咬緊牙關一言不發的王虎道:“你還杵在那幹什麼?過來跪下!”
王偉的這句話擊潰了王虎的心理防線。
救火的時候,他雙手都被灼傷的時候都沒有哭。
被關起來的這幾天,他沒有食物,忍受着心裏面的害怕和孤獨也沒有哭。
但是當王偉的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王虎淚水再也止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跪倒在了兩人的身前,大哭道:“哇!大壯和猴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哇,我不是故意害他們的啊,過年的時候我給他們做了幾個煙花,哇哇,他們還想玩煙花,我不是故意的哇哇哇...”
聽着王虎的話,王偉算是搞清楚了前應後果。
這兩個傢伙,見過王虎給他們的煙花後,還想要玩,然後趁着王虎不在,偷偷溜到他的茅屋,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將火藥給引爆了。
想到這,王偉看向王虎的眼神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狗東西,自己只是教給他一些化學知識,並沒有告訴他火藥的做法,嗯,也許稍微提了幾嘴,結果這玩意居然把這東西給弄出來了。
聽到了王虎哭,剛剛止住哭聲的女人也再次哭了起來。
王偉走了過去,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
等到女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王偉問道:“這兩個,都是你的孩子嗎?”
女人悲傷的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所有孩子,其餘的孩子,都死了,我沒有孩子了。”
聽到這,王偉道:“你的孩子是因爲王虎而死的,現在你沒有孩子了,而王虎也沒有母親,從今天起,你就當王虎的母親吧,等王虎長大了,也會像照顧母親一樣照顧你,有人欺負你,他會保護你,沒有食物了,他會去狩獵給你喫。”
“王虎,我的孩子?”女人漢語說的生硬,反應了好久才明白了王偉的意思。
“沒錯,大壯和猴子已經去了祖先那,他們再也回不來了,也不能照顧你,所以今後,王虎就是你的孩子。”王偉說道。
女人的眼中逐漸開始泛出光芒。
她看着嚎啕大哭的王虎道:“王虎,孩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