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佑機伸手要去碰觸,卻被孟蜀一個巴掌彈開,“做什麼”
“姑娘姑娘”梅姨在身後也叫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張着嘴,指着孟蜀的身子。那嘴巴就像是能塞下去一個雞蛋那麼又圓又大,落在孟蜀眼裏突然覺得有些滑稽。
孟蜀奇怪的反問“到底怎麼了”
梅姨端來一面鏡子,“你瞧瞧,你這身子上都是些什麼”
鏡子裏面孟蜀蒼白消瘦的臉上的疲憊神情還沒有褪去,她原本看着自己的臉,想說沒有什麼改變,不過就是憔悴了一些。但是,突然看到露在外的手臂上星星點點出現這瘀傷,那如同貌似血管集體破裂的樣子,像是絮狀血液燃燒在透明的肌膚之下。
發出點點的光芒。
“怎麼回事”
孟蜀當然看出來這圖案如同碎片上一樣有一種勾魂攝魄的吸引力。她望着肖佑機那雙震驚卻又似乎知道什麼的眼睛,“你說。”
“孟蜀,我不知道。”
孟蜀側頭吩咐“梅姨,你先帶着小神醫出去。”
兩人乖巧的的退下,只留下昏迷的祝赤,坐在牀上的孟蜀以及站在對面的肖佑機。兩個人一眨不眨的相互盯着,四周安靜,大雨瀟瀟灑灑下了起來,清冷的雨滴從敞開的窗戶落了進來,木地板上淅淅瀝瀝一片小水窪。
她率先開口“我知道你做過什麼,你瞞不了我。”
“孟蜀。”他眉頭皺了一下,俊朗的容顏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陰影,汗水頓時流了下來。
他有些不解,卻又想起來什麼。
那夜
在那仙山,他感受到了孟蜀的味道
是她她真的來了
他目光之中透着一點點驚喜,凝聚在孟蜀身上,恢復了往日高冷的神采。孟蜀拉了拉自己凌亂間垂落下去的衣肩帶子。
“說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肖佑機走進了兩步,嘆了口氣,“那天,你來了對吧。你都看見了。”
“對。”她坦然地看着他,“遍地焦屍,想不到崑崙也有如此的景象。我以爲你們神仙在天上,天天彈琴奏樂,百花齊放,鶯歌燕舞呢,其實說起暴虐殘酷和人間也差不了多少嘛。”她微笑着嘲諷,語氣但沒有讓肖佑機一陣的難堪。
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以爲你很喜歡仙神。”
“哦爲什麼”孟蜀聽了去,挑起了眉毛。此時,孟蜀身上有一種病態的美感。她身上的紋路染紅了白皙的皮膚,如同嬌豔盛開的鮮花,只要輕輕一折,芬芳的汁水就會縈繞滿懷。她瞳孔還未褪去的妖冶的紫紅色,像是一個遠古的邪神。
她打量着肖佑機,就好像用高貴的雙眸打量着一個卑微而熟悉的獵物。
肖佑機搖搖頭,慘然一笑,慌忙轉移了話題攻擊起昏迷的祝赤“你聽錯了。怎麼我不來的這幾日,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這在客棧混喫混喝的人照顧不好你麼,怎麼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窗外雨聲嗚咽,緩緩水流瀟瀟索索。
孟蜀笑了笑,逗了他一句“你這是在喫醋嗎”
“是。”
肖佑機冷冷的側頭望着窗外,沉重的呼吸聲聽在孟蜀的耳朵裏。
“我昏迷了幾天,毫無知覺。”她淡淡地說着,“我想是墜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個火焰一般的文字與符號,迴盪着,像是鐫刻在骨髓裏一樣。我以爲自己醒不過來了,要被禁錮在無邊無際的地獄中。”
“爲什麼會突然昏倒”
“我彷彿,被吸入了一個漩渦。”她擡眼回憶着,窗外雨水霧氣混作一潭,已經看不清搖搖擺擺的樹木。
肖佑機語氣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孟蜀,你身上的紋路和遠古神器上的文字一模一樣,就如同被燃燒盡的絲綢一般,像是微弱連綿的火焰。”
“是什麼”
“太常令。”
肖佑機話語一處,孟蜀渾身一顫。她聽說過這個古老的神器,是一面燃燒熊熊烈火的鏡子,可以把三界一切的兵荒馬亂恢復成原裝。那鏡子周圍雕刻着繁複鏤空的祥雲和黑色蓮花,鏡中不是黃銅,是深深的一潭如同水銀狀的粘稠湖水。
然而,這一切孟蜀只聽過,沒有見過。
“孟蜀,是我對不起你。”他的聲音突然悠然如同古井一般,淡淡說出的這一句話,讓她心頭一陣。
“怎麼”
肖佑機“既然你知道,我也不瞞你了。太常令在上一次大戰之中破碎,變成了零零散散的碎片。崑崙的人想把太常令重新組合起來,他們到處尋找已經遺失了千年的碎片,希望復活已經死去的尊神。”
“誰”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是誰,但是崑崙現在已經一片黑暗。這神器的碎片本就蘊含着無窮無極的力量,衆人皆當稀世珍寶一樣守護着。所以,便胡亂用藉口挑起了戰爭。那原本又一衆存於人間的小神,用碎片來日以繼夜的修煉,雖然都是神這種族,但是斷然不可能拱手讓出。頃刻之間,血流成河,世間再也沒有這小小部族了。”
孟蜀心中一寒,人間和平,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戰事。
只不過那崑崙屍骸遍野的場景在腦中揮之不去。
肖佑機繼續說道“前日,我想用神力探查一下這碎片究竟有何魔力,結果引發了碎片的掙扎。料想,可能與你有關。”
時間對上了。
孟蜀確實是那個時候昏迷的。
她胸口突然一陣劇痛,點點滴滴零零散散的片段啥時間衝入腦中,精神突然恍惚。肖佑機慌忙伸手來扶要跌下牀的孟蜀,她漸漸失去焦點的視線看着男人冰冷的雙手拉住自己的臂膀。
一絲四恐懼從她的骨髓蔓延上來。
似乎輕而易舉的就能把她撕成碎片。
“嚇到你了沒事吧”肖佑機問道。
她一下子回了神,殮住心神,“沒事。那你爲什麼要去收集那碎片。”
肖佑機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爲了你,孟蜀。
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爲了,不讓這碎片落入仇人的手裏。”
他的樣子不象是在說謊,但是仇人是誰他又是誰這一切與祝赤從誅仙台跌落有何關係
“那,祝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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