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峯雙手擡起握拳,飛快又將剛剛進入時體內的血液盡數收回,頓時讓時渾身驟然增多了密密麻麻的血斑。
“不好!”白殊手裏提着已經昏死過去的周蔚思加快了速度。
“上面誰快他媽去看看,怎麼王芸和時都快死了?”白在羣裏焦急的@了全體成員。
“連快給我滾過來!”一向冷靜的王這時候也失去了他大總管的風度。
“連他說什麼要將功補過先去下個地點踩踩點兒。”財在羣裏說道,“老航去幫我找給時他倆做衣服的材料去了。”
“臥槽。”白破口大罵道。
“我下去一趟。”書這還是幾百年第一次開口說話。
“您可以嗎。”王強忍着保持冷靜。
“你們這些人拖了這麼久,現在也就我能救他倆了。”
一滴滴淚水從時的眼角留下,他被王芸用靈氣染黑的頭髮再次變得雪白,又變得蒼白,最後竟有些乾枯起來。
“阿時……”時之河的氣息讓王芸睜開眼,看着銀光中的時,虛弱的即使心痛如此,也無法再留下一滴淚水。
時也睜開眼,眼中早已沒有了黑色的瞳孔,只有銀色的光輝不斷閃爍着。
天空中的轟鳴還在繼續,但是這次不是滿天的雷劫,而是一條寬大源遠的河流出現,不知哪裏是源頭,不知哪裏是盡頭。
“哦,唉,要死了。”峯擡頭看着這條逆流河,異常爽快的放棄了掙扎。
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峯,然後收回目光,沉重的呼出一口氣,時之河撒下銀輝傾瀉而下,緩緩的,卻讓人根本挪不開腳步。
時之河在時的控制之下,沒有將它最無解的攻擊傾瀉到峯身上,而是像一條銀色的絲帶般纏繞在王芸的身上。
這條絲帶溫柔的,細膩的,像是環保着初生嬰兒的母親般小心的緩解着王芸的疼痛,修復着她身上的傷痕,用靈氣充實着她的每個細胞來恢復着她乾涸到枯竭的靈氣。
“不……”王芸感受着自己被從死神手中拉回,而代價是她只能看着以肉眼可見速度蒼老下去的時,她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騰而下。
王芸瘋狂擊打着身上纏繞的時之河,時的生命在飛快流逝,而她身上留下的那些所有本會輕鬆讓她死去的傷卻在飛速的癒合,她的身體沒有了虛弱之感,沒有了撕裂的疼痛,沒有了令她虛脫的痠痛。
“不要了……我不要……”王芸被時之河死死的捆在那裏,她乞求着時,她撕心裂肺的哀求着。
但時只是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對不起。”沒有聲音發出,但是王芸卻彷彿清晰的聽到了時在她耳邊很是輕鬆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王芸跪倒地上,她明明已經痊癒,卻比剛剛更加痛苦。
“快點……去死吧。”他舒爽的大笑着,紅色的血光彷彿在發泄怨念般從他全身上下噴涌而出,在他的呻吟中將他全身包裹住,從頭到腳都武裝起來。
“哈哈哈……”他癲狂的衝向毫無抵抗之力的時,鮮血組成一張巨手轟然砸向時。
“嘭!”時倒飛出去,時之河沒有爲他防禦,他也沒有用時之河爲自己治療,直到現在,他也一眼都沒有看差點擊殺掉自己的峯,而是溫柔的看着王芸,眼神中露出了不捨。
或許是時之河的緣故,時看到了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以及他和王芸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早已抱着必死的決心,他可以和峯同歸於盡,也可以將王芸救活,甚至用無比充裕的靈氣將她的能力提升到另一個檔次。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王芸,這樣的話,即使死去又能怎麼樣呢?
時之河在時生命的盡頭開始破碎,天空再次回覆了黑暗,星辰閃閃,時已經將自己小溪般的生命力全部匯入了時之河中,只留下一口氣殘存着。
他現在眼前一片模糊,有銀輝,有血紅,但他還努力的想看清前面的一切,他好像看到了白殊的身影,但是好累呀,時閉上了眼睛。
白殊飛略而來,她清晰的看到了時已經乾涸的生命,她看到了峯的狂笑。
沒有多餘的思考,她直接將周蔚思粗暴的甩過去,在白殊的控制下原本奄奄一息的周蔚思突然發狂般向峯撲過去,關節僵硬的扭動着,超越了人體的極限。
這也僅僅只能拖延幾秒鐘的時間,但對於白殊來說,已經足夠了。
渾身的死氣讓烈焰般的她彷彿化身死神一樣,衝到峯的面前,直接無視了鮮血澆築的防禦,眼神中的森然殺機彷彿直接震懾住了峯的靈魂。
白殊兩根纖細的手指如鋼針般插入峯的雙眼,然後她再次動用了自己的能力。
峯狂吼着,兩行血淚留下,口水四濺,他伸出剛剛擊殺掉時的手,一把怒懟到自己的胸膛上,將自己的心臟扯出,然後毫不猶豫的捏碎。
“住手。”突然,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下一瞬,周蔚思和峯的身體彷彿直接無視了地心引力般飛向空中。
“滾!”白殊可不管來的人是誰,猛踩地面,在滔天的死氣鎖定之下,半空中的峯直接渾身腐爛來開。
“白殊下來。”書輕輕的一點,剛剛飛起的白殊便如羽毛般若在地上。
“你帶他們走吧。”書對着遠方的黑暗說到。
“有緣再續。”陰影中的聲音沉默了兩秒,峯和周蔚思在黑暗的席捲下消失不見。
白殊沉默着,獨自緩解着自己的憤怒與悲傷,她看着抱着時痛哭的王芸,將雲淚隨意的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