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這個濃眉大眼的還叛變革命了?”在艮的笑聲中,王芸驅使的靈氣變得像空氣一樣普通。
“麻辣雞絲,你咋還給我起了個菜名呢?”周圍金色鋒利的空間泛起陣陣快樂的漣漪,像極了當年冬日的金色年華。
“我還上吊呢,我有下巴嗎?”天空中密密麻麻寒光凜冽的嶄新刀具在笑聲中化作濛濛細雨,潤物無聲。
艮的目標很明確,既然儲存的快樂不夠,那就自己在戰鬥中製造快樂,通過回憶那些遠古的小品錄像裏,艮的快樂源源不斷的涌現,化作笑聲無懈可擊。
他閉上眼,快樂,不就是這麼簡單?
在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忘記了隨時隨地都存在的威脅,他忘記了自己有可能會被消除的未來……
“唉。”時嘆了口氣,天上的烏雲早就散去,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放雷劫,剛剛的一切都是他讓雨前輩做的障眼法,他想讓艮在壓力之下暴露更多,現在看來他確實暴露了自己的年齡。
“我來這兒玻璃沒辦成,學會扯蛋了!”艮一直在笑,而且他的笑聲很有感染力,讓人也很自然的想跟着他笑。
“切!”空將雨手中的刀奪過,金芒一閃便直接來到了艮的身前,速度快得甚至連她身旁的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艮自然也沒有反應過來,因爲他笑得前仰後合人仰馬翻,空的刀很順利的便刺進了他的心窩,可沒有一絲血流出來,艮的身子在他看趙本山小品的笑聲中化作了七彩繽紛的泡沫,消散在空中。
“有沒有你還不知道嗎?”
“上炕都費勁還上道兒呢!”
“你看畢老師笑起來像不像你姥爺!”
“誒不笑更像!”
艮的身形在笑聲中重新凝聚。
“高爾基的夫,高爾夫的基!”
“還昌圖呢一會兒到四平了,你去鐵嶺咋的?”
艮看着時,“在那蒼茫的大地中,一隻海燕兒啊!你可!長點兒心吧!”
“他真的好快樂呀……”時看着艮的身影,他有多久沒有這麼開懷大笑過了呢?從得知黑的死亡,從得知它的存在,從得知航的失蹤,從開闢支流,從學會時停……
時也好想像現在的艮那樣開懷大笑,他也好想在笑聲中無所畏懼,在笑聲中變得無懈可擊。
“阿時……”王芸不知道什麼之後站在了時的面前,她伸出手,手上雲淚流轉,輕輕的勾起時臉上不知不覺滑下的淚水。
“哎呀,好睏呀!”時很自然的拉起王芸的手,打了個哈欠有擠出幾滴虛假的淚水,“好想抱着小芸睡一覺呀……”他看着王芸的小臉變得通紅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
“給我們下了最後的通碟,不讓我們養鱉,不然就把池子裏的龜都抓出來放血!”
艮自顧自的拍着手,空無論怎樣的攻擊都失去了它們該有的效果,雨前輩無論下什麼都會化作水霧。
“喝水!揉腿!親一口老鬼!”
艮捂着肚子,時甚至懷疑他會把自己活活笑死。
“報告!我也是孤兒!”
艮站起身,大口的喘息着。
“抓牌!看牌!洗牌!馬牌!胡了!”
“村頭廁所快沒紙了!”
他閉上眼,快樂的淚水如時在時之河中決堤的生命般流逝着。
“樹上騎個猴,樹下一個猴!”
艮用手算着。
“悲哀!的確悲哀啊!”
“耗子都給貓當伴娘了!”
“反間計!”
“哎呀!防不勝防啊!”
“拐一年搖一年緣分啊!”
“喫一塹長一智謝謝啊!”
艮捂着臉,壓抑着自己的快樂。
剛剛通過回憶的方式,他不但用臨時找到的快樂化解了所有攻擊,甚至還餘下了很多快樂儲存了起來。
“哈……”時看着艮這一幕,也不經意的笑了起來。
這仗打得可真有年味兒,豬肉芹菜餡兒餃子,白花花的酸菜,幾瓶大棒子,一碟花生米兒,打開電視不是小鮮肉的唱歌跳舞,等到小品不是強行感動的無病呻吟。
陳佩斯朱時茂,趙麗蓉鞏漢林,唸詩之王趙本山,遼北狠人範德彪,在高秀敏的笑聲中前仰後合,在馮鞏的開場白中會心一笑。
拜個年上個炕,熱騰騰的餃子往上上,押個韻鼓個掌,剛出鍋的酸菜沾上醬,外面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屋裏喜氣洋洋一片氣和。
那個時代……好遠了……
時感嘆着。
艮的心情也逐漸平復,原來這就是他的快樂源泉嗎?時心想,真是可悲呀,快樂源泉來自手機來自那遠古的錄像,來自那個已經過去的時代來自那個再也上不了春晚的東北之王,難道現實中就沒有值得讓他快樂的事情嗎?
“你們奈何不了我的。”艮臉色潮紅,儲存的快樂讓他膨脹了許多,更何況老頭還沒有出手呢。
“確實。”時擡手製止了空的攻擊,現在他們確實奈何不了艮,但並非沒有辦法。
“前輩,給我把刀。”時衝身後的雨說。
“轟!”地上被砸出一個大坑,剛剛時迫切想要毀掉的天台直接被幹掉了一大半。
“內啥……稍微小點兒……”時看着他面面半截刀身插進地裏的四十多米長大砍刀,喉結滾動,拉着王芸默默後退了幾步,連碰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你還給我挑上了!”雨前輩身爲九竅,強力的攻擊都盡數被艮化解,導致她有些莫名的暴躁。
“您別鬧……”雖然時知道這刀自己肯定是拿不起來,但他還是碰了碰刀背,已示自己真的是個獨一無二的廢物。
“切。”雨反了個白眼,遞給時一把小巧的匕首,很輕盈。
他們前面的艮沒有趁機逃跑,他剛剛已經笑得體力不支,而且他也跑不掉。
“怎麼還不來……”艮回頭看了一眼,只能看到無盡的森林,但他知道老頭肯定在旁邊看着,他爲了給自己和和尚發揮的機會故意沒有出現再時他們的視線之內,避免自己被動的出發。
雖然他看不到老頭,但老頭必然能看到他呀,自己都被打成這樣了老頭一點兒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