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見到這雙夔龍玉璧之後。古風淳就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很顯然,古風淳這白天黑夜都明亮無阻的眼神,竟然都分辨不出絲毫的差異來。他馬上就小心地把玉璧從銅盒裏拿了出來。
玉璧落入他手中之後,他的眉頭馬上就又皺了起來。他臉色一變,馬上嚷道:“好邪門!”他竟然發現,這把從水晶棺裏面帶出來的鑰匙,雙夔龍玉璧2號,跟之前羅四海給他的那塊玉璧,完全一樣。拿入手中的時候,感覺就跟拿着羅四海給他的那一塊似的。
“怎麼會這樣?”古風淳很是不解。一個哲人已經說過,這個世界,不會存在完全一樣的東西,可是古風淳相信,要是這位哲人見到這兩塊玉璧的話,這話肯定是說不出口的了。以古風淳這種擁有異能的人來都分辨不出這玉璧的差異,可以說,不會再有人打破古風淳的判定的了。古風淳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後,心裏馬上就糾結了一下,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了?
陳四見古風淳陷入了沉思之中,於是問道:“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陳四臉色很篤定,彷彿這一切都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連看戲的都不算。
古風淳苦笑了一下,說道:“是的。這塊玉璧跟羅老爺子給我的那塊,一模一樣,我找不出一點異樣的地方。”聽了古風淳的話,陳四身形一滯,然後眼裏閃現出一絲精光。不過他很快就把這眼神掩飾掉,很快就對着古風淳說道:“別隻顧着看這鑰匙。你看看這銅盒裏面的東西。肯定還有驚喜。”
古風淳疑惑地看了陳四一眼。他很清楚陳四的所謂驚喜。陳四給的驚喜,通常都是驚多喜少,不“驚死”他就已經很不錯了。古風淳聽了陳四的話,忍不住看了這銅盒的底部,這銅盒裏面原本應該是實心的,,底部以玉璧的模樣鏤空,所以才空出了一個僅僅可以容納玉璧的空間來。古風淳只顧着這玉璧,倒是對那銅盒裏面沒有多少注意。
聽了陳四的話,古風淳忍不住看了這銅盒一眼。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他又是一呆。
這銅盒裏面,有着兩個字符。這字符對他來說很是陌生。但是他同時很熟悉。父親古震霆在河南殷墟的考古發掘當中,就出土過這兩個字符,然後在那水晶棺裏面,他也看到了這兩個字符,只是他並不清楚,這兩個筆畫繁雜的字符裏面,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古風淳見陳四一臉“賤笑”的樣子,心裏一動,馬上問道:“你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
陳四點了點頭,說道:“不是知道,是我推測出這兩個字的意思。我還沒有水平直接解讀這些字符,你可知道,這兩個字,曾經把歐陽修那死傢伙逼瘋了,他自稱是當時的金石大家,可是我拿一塊刻有這兩個字符的甲骨給他看的時候,他身上從此就沒有那狂妄的勁頭了。”
只是陳四哪裏變了,古風淳卻是覺得有點不大能夠確定。古風淳想了好久,才突然想起,陳四變老了。這個老與年齡並無關係。陳四已經活了一千五百多年,時間對他來說,似乎一驚成爲一種毫無意義的符號。剛認識陳四的時候,古風淳相信,那時候的陳四的心態,似乎跟差不多,甚至比起他來還要年輕。可是眼前這個陳四,除了面容好像老了十歲之後,他的心理也開始變老了。
只有經歷過滄桑的人,纔會對過去充滿回憶。陳四這種回憶不是那些還處於青春年華的那些裝扮滄桑的那種青年做無病呻吟的“爲賦新詞強說愁”的感嘆,而是實實在在對過去的一種刻骨銘心。陳四怎麼了?古風淳很是不解。雖然他不瞭解陳四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卻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陳四拿過銅盒,摩挲着這銅盒一會後,才慢慢說道:“這兩個字,你應該在許多古書或者傳說中,都有聽過。它對於你來說,不會算很陌生。這兩個字的意思就是‘歸墟’。”陳四說到這裏的時候,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歸墟!”古風淳的腦袋轟然地響了一下。
這個詞的確不陌生。在古籍的即在當中,歸墟一詞,出現的頻率相當的高。而歸墟這詞,所代表的地方,卻有兩個。一個是指崑崙之巔,一個是指南海之壑。當然,世人最感興趣的是指海中的那個。因爲古籍裏記載,歸墟是一個海水永無休止倒灌卻永遠不滿的地方。關於歸墟的傳說,古風淳就算想三天三夜都想不完。
然而。古風淳首先想到的卻不是這些,他最先想到的是他在那幻境裏看到的那一幕。那個模樣跟他幾乎一樣的蠶叢部落首領臨死前唱的歌謠。從那歌謠裏,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得到過什麼樣的線索,可以把這一切串聯起來!
是什麼線索呢?古風淳搖了搖頭,一時半刻就是想不起來了。
“什麼腦子!”古風淳對自己的記憶很不滿意,用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了!”古風淳突然就悚然地繃直了身子。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古風淳腦子裏突然就出現了這麼一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