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洛川突然拽住了她的胳膊,千亦雪怔怔地看着他,眼裏都是疑惑。
“夫君,她這是?”
“阿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什麼也別管,只管看着就好,有什麼疑惑,之後再問,好嗎?”
“好……好吧!”
千亦雪不得不強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看着,這時水已經沒過小云的頭。只剩下烏黑的長髮,漂浮在水面上。
“她……她沉下去了!”千亦雪指着水中飄散的髮絲。
洛川及時拉住她的手,淡淡的回,“我知道,再看看。”
說完,他完全屏住了呼吸,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水面。
那長髮只在水面飄了幾秒,便迅速沉下水去,小云在水裏掙扎了數秒之後,便攤開手心,放出了小白。
小白身子在水裏蹦躂了幾下,而後順勢一竄,死死的咬住了小云的脖子。
小云喫痛,渾身一顫,但她沒有掙扎,而是放平了身子,閉上眼睛靜靜地漂浮在水中。
殷紅的血水順着喉嚨一點點滲出,在水中散開,像綻放的紅蓮。
然後,痛楚漸漸從傷口加劇,蔓延至四肢百骸,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而後,水底彷彿有光掠過,將水底散開的血水全部聚攏,涌向小云的臉。
小云猛的睜開眼睛,眼裏的驚恐驟然加劇,於此同時,她感覺到臉皮再一點點裂開。
而後,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那感覺就像臉皮被生生扯掉了一般。
“唔!”
她痛的張嘴,大量的血水涌進口腔,嗆的她喘不過氣來。
氣泡一路上涌,水面上竟冒着一層熱氣,殷紅的血水也跟着涌了出來。
千亦雪看到這,眉心擰的更緊了,洛川的心也不由一緊,緊張的看着水面上的一切。
可除了剛纔那些變化,他並未看到小云有什麼動靜,他怕打擾小云,於是只能耐着性子繼續觀察。
水裏的小云雙手捂着自己火燒一樣的臉,身子不斷翻滾掙扎,好似身處煉獄一般。
就在她感覺自己就要死在這時,臉上的灼痛感竟在慢慢退去,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沒多久,咬着她脖子的小白也鬆了口,身子不聽使喚的往水下沉去,沒過一會。
小白身子一顫,又在水裏竄動了幾下,便尋着小云寬大的衣袍鑽了進去。
殷紅的血水,漸漸散盡,水質慢慢恢復了之前的清澈透明,於此同時,小云周身的痛楚也消失不見。
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確實不痛了,而後,她又往自己臉上摸去。
臉上的皮膚光滑如初,剛纔的一切好似夢境一場,看來是成功了。
她欣喜不已,仰頭看着湖面上傳來的微光,即刻往水面鳧去。
洛川和千亦雪緊張的盯着水中看,誰也沒有說話,直至,小云從水中竄了出來,水花向二人濺去。
洛川本能閃身,擋在千亦雪面前,替她擋下了那些水珠。
二人神色凝重的看向小云,但見小云將溼透的髮絲攏於腦後,一步步往岸上走去。
洛川看着她的臉,眼中全是不可思議,“像……果然太像了!難怪當初楚王會認錯人。”
當初,小云冒充洛泱的事,他雖清楚,但畢竟未曾看到小云冒充洛泱後的臉。
如今,親眼看到還是給了他不少震撼。
千亦雪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她親眼看着小云在她面前變了張臉,而且還變得比之前更美了。
不僅如此,她覺得剛纔洛川的話很奇怪,她不由問,“夫君,你說她像什麼?”
“像洛泱,簡直一模一樣!”洛川還沉浸在對小云的欣賞中。
“那個躺在那昏迷不醒的女人?”千亦雪問。
洛川點頭。
千亦雪更疑惑了,“哪裏像了?那個女人的臉,明顯是毀容了的。”
千亦雪一席話,提醒了小云,她恍然大悟,“對啊!洛泱是毀容的,可我現在的臉完好無損,如何瞞得了夜辭?”
洛川卻不以爲然,“那不是更好,帶個面紗遮住面容,他們連細節都沒辦法分辨。何況……”
說到這,洛川欲言又止,陰冷的目光轉而移到千亦雪臉上,忽而溫柔了許多。
小云一頭霧水,“何況什麼?”
“何況,還有阿雪在!”
“我?”千亦雪詫異無比。
小云也是一頭霧水。
洛川解釋,“夜辭知道阿雪你和洛泱是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只要有你在小云身邊,夜辭定然深信不疑。”
說到這,洛川再次執起千亦雪的手,溫柔道,“阿雪,爲了奪回我們原有的一切,你願意爲我冒這趟險嗎?”
“夫君要報仇,奪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阿雪也要爲孃親報仇,所以無論夫君要阿雪做什麼,阿雪都願意。”
“阿雪,只要你我夫妻同心,我相信此事我們一定能成功。”
“阿雪信夫君。”
離開山洞之後,便下起了雨,實在不宜再趕路,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就近找了客棧。
夜風很大,吹的窗戶嘎吱作響。
洛川關好窗戶之後,來到千亦雪榻邊,柔聲安撫,“阿雪,莫怕!夫君在這裏,你安心的睡吧!”
千亦雪擁着被,靜靜地看着洛川,不知爲何?原本並不困的她,聽到洛川說的話後,眼皮竟重了很多。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於是,她對洛川淺淺一笑,便閉上眼睛。
洛川守了她一會,聽見她呼吸漸漸平穩均勻,確定她是真的睡着之後,這才悄悄的出了屋。
他關好房門,正想離開時,迎面撞上了小云,小云疑惑問。
“大王,你這是?”
“本王去隔壁就寢。”
“你們……你們不是已經是……是夫君了嗎?怎麼還……還分房睡?”小云掠有顧忌的問。
洛川直言,“雖然我們已經拜過堂,但只是有名,無實!”
“美人當前,且又是大王心愛的姑娘,奴婢實在不知大王在顧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