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覺翻涌而來,洛泱沒有掙扎,就在她靜靜等死時。
腰帶突然斷裂,她重重的砸落在地,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一股大力襲向她的後背,她被迫壓在地面。
“咳咳……”
胸腔的窒息感,後背的陣痛感,另她忍不住咳嗽。
“賤人,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牢頭咬牙切齒,狠狠一腳踩在她背上。
這女人,居然趁他去喝水的空檔,鬧自盡!
他當時喝完水回來,看到空中懸掛的身體,差點沒把剛喝下去的水全部吐出來。
這賤女人哪是自盡啊,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他急忙抽出腰間的大刀,扔出去割斷了懸掛在橫樑上的腰帶。
慕容宸將她關進這裏時,曾警告過牢裏所有人。
這是重犯,好生看着,絕不能讓她死了!
她若死了,全天牢的人都得跟着陪葬。
想到這,牢頭額頭不由冒出一層冷汗,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他不由加大腳底的力度,往死裏踩,幾乎把洛泱五臟六腑都踩碎。
洛泱劇烈的咳嗽着,她無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如果……就這麼死了……也好。
她太累了!
真的生不如死吶!
“賤人,說話啊!”
牢頭見她沒有反應,收了腳,直接揪住她的衣襟提了起來。
當看到她那張佈滿黑色裂紋的臉時,胃裏翻涌的難受。
而她,睜着一雙眼睛,眼神空洞而呆滯,要不是還有體溫,牢頭真的以爲她死了!
“啞巴了嗎?喪氣!”
牢頭低低咒罵一聲,直接將她仍到牆角,不滿的朝她身上啐了一口。
“我呸!下次再尋死,看我怎麼對付你?”
牢頭睨了眼像死屍一樣的洛泱,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
慕容宸從天牢出來之後就往長寧殿去了,進了內殿,熟悉的龍涎香撲鼻而來。
他看到容景湛時,男人正在更衣,男人醒了之後,又睡了半晌,所以現在看着氣色好了很多,俊逸的臉上紅潤不少。
慕容宸行了簡單的宮禮,看容景湛在更衣,不由疑惑,“表哥,你這是要去哪?”
容景湛瞧向他,薄脣彎彎,“朕不是與你說過,晚些時候朕會親自去看看那個刺客,倒是你,去而復返,還有何事?”
“臣弟剛剛去了天牢一趟。”慕容宸解釋。
“哦?可有收穫?”
此時,容景湛已經更衣完畢,邁步進了正殿,看見宮女擺好的象棋,他來了興致。
“陪朕下盤棋如何?”
他瞧嚮慕容宸,深邃的眼眸黑如深潭。
倒是對刺殺之事,一點也不着急,慕容宸微微頷首,“隨表哥意。”
兩人坐於棋盤兩側,容景湛選了黑子,慕容宸選了白子。
奉茶宮女在一旁伺候着。
“你先……”
容景湛瞧向他,習慣性的禮讓。
慕容宸抿嘴一笑,執起
白子,選了個位置落子。
容景湛跟着落子,不以爲然,“朕早就猜到了!看來那女刺客,是個棘手的主?”
“她不怕死,不怕痛!說她棘手,也不盡然。”慕容宸蹙眉,不置可否。
容景湛眸光直視棋盤中的棋子,微微揚脣,“朕知道,你還未真正出手。”
音落,他擡眸,瞧嚮慕容宸,像是到他心裏去。
他這個表弟,雖然外表俊美陰柔,但內心極其狠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從不顧什麼後果。
他想要知道什麼,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
慕容宸落下一子白棋,堵住了容景湛的去路,然後淡淡一笑。
“表哥,可要小心了,你快輸了!”
他睨着棋盤,補充,“不過還是表哥瞭解我,我就是想陪她玩玩,看她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貓抓老鼠的遊戲,他一直都玩的不亦樂乎。
容景湛脣畔彎彎,倏然擡起手,將手裏的黑子落在棋盤中心,而後睨着他。
“你輸了?”
慕容宸垂眸,看着盤中的棋子,臉色微微一變。
之前的棋局,看似他勝券在握,可他卻忽略了最重要,卻也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一步。
置之死地而後生!
容景湛最後落下的那枚黑子,掌控全局,讓他逆風翻盤了!
看到這,他只能無奈一笑,梨渦淺淺,甚至比女人還好看。
“表哥,還是你心思縝密,臣弟佩服。”
“不是朕心思縝密,是你玩心太重,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
一局完畢,宮女將熱茶遞了過來,兩人隨手接過,各自淺嘗一口。
“表哥,那你什麼時候去天牢看看?”
“隨時。”
“大婚之夜出事到現在,你還未曾去見見那個南詔公主,怕是於禮不合吧!”慕容宸提醒。
容景湛隨手將杯子遞給宮女,然後道,“無妨,在晾她幾日。”
對於南詔公主,他倒是一點也不着急相見。
慕容宸努了努嘴,只能作罷!
“走吧,去天牢看看,朕還真有點好奇,你所說的那個不怕死,不怕痛的女刺客是何樣?”
提起這個,慕容宸胃裏不禁一陣翻涌,他強忍笑意,一本正經道,“一定能讓表哥終生難忘的。”
容景湛聞言,不由挑眉瞧向他。
慕容宸揚眉,“表哥,去了天牢,你便知道了!”
容景湛沒有再問,而是在慕容宸的帶領下,往天牢去了!
牢裏,已經兩日滴水未盡的洛泱扒在草垛上,受傷的地方又開始往外滲血。
牢門倏然響起,接着是鎖鏈轉動的聲音,還有腳步聲,陽光折射在她臉上,刺激着她的雙眼。
她掀開眼簾,逆光裏,看到一個孤傲偉岸的身影立於牢門外,明晃晃的衣袍晃的她眼花。
可就是這樣的身影,只一眼,她便再也無法移開。
她勉強擡頭,努力睜開眼睛,透過散亂的髮絲,視線一點點變得清晰。
再看清那人的臉時,她腦海裏緊繃的那根弦轟然崩裂,拼命朝牢門的方向爬去。
這張臉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