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特地起了個大早,就是爲了今日的祭天儀式做準備。
她坐在梳妝檯前,紫蘇正聚精會神的給她描眉化妝,然後梳了個比較端莊大氣的髮髻。
宮女捧來那件水墨華服,小云看了眼後,吩咐紫蘇替自己換上。
很快,鏡子裏便出現一個絕代佳人,惹來一片驚歎之聲。
小云看着鏡中的自己,滿意一笑,然後微微側目,“去準備吧!”
紫蘇點頭,退下去準備出行事宜。
小云屏退了所有下人,拉開梳妝檯下其中一個暗格,拿出那瓶藥,怔怔的看了許久。
半晌後,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長吁了口氣,將藥瓶塞進懷裏,邁步出了合歡殿。
紫蘇等人早已在外守候,見她出來,欠身道,“娘娘,剛纔皇上那邊來通知,皇上去接太后了,讓您直接前往城門口,與他回合。”
“本宮知道了,啓程吧!”小云一副娘娘姿態,朝紫蘇伸出了纖纖玉手。
紫蘇邁步至她身側,恭敬地擡起胳膊,讓她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然後扶着她上了轎輦。
半個時辰之後,小云已經到達城門口,紫蘇將她扶下轎子。
小云擡頭,放目望去,一支禁衛軍等候在旁,太后和皇上的轎輦緩緩而來。
小云又四處掃了一眼,並未看到殷暮和楚清寒的身影。
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放鬆的同時,又忍不住忐忑。
他們怎麼沒有出現?
還是隱在某個她看不見的角落,伺機而動?
正擔心時,無意間瞥見太后下了轎輦,然後由洛泱扶着上了偌大的紗帳車輦。
小云的心咯噔一沉,攥緊了紫蘇的手,“她難道也要去?”
紫蘇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剛好看見洛泱跟着太后上了車,心中不由一緊。
“她是太后的貼身女醫,皇上派的那些御醫太后根本就不信,所以這次那麼重要的祭天儀式,太后必然會帶上她。”
小云的心越發緊了緊,不由擔心起來。
她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能把她炸的粉身碎骨。
前有殷暮和楚清寒苦苦相逼,後又有洛泱這個定時炸彈。
她現在腹背受敵,真是有種四面楚歌的感覺。
想到殷暮和楚清寒,她不由又搜尋了一下四周,確實沒有他們的身影。
“娘娘,您在看什麼?”紫蘇跟着她一塊搜尋。
“沒什麼?”
正在此時,容景湛的車輦已經來到她面前。
男人從車輦裏伸出手,溫柔的望向她,“永和,上來!”
小云9d46ff3f心中一甜,嬌羞一笑的同時,緩緩伸出手,搭在男人的掌心。
她柔弱無骨的手讓男人的心爲之一顫,順勢攥緊掌心用力一帶,將她拉上車輦,坐於她身側。
遠處的太后透過紗帳,看到這一幕,氣的拉下車簾別過頭。
“這個賤人……本事不小!”她憤恨咒罵。
一旁的洛泱不知該如何迴應,只能低頭整理自己的藥箱。
蕭嬤嬤低聲寬慰,“太后,今天可是祭天的大日子,關係到大楚未來十年的國運,連出外尋找小皇子多年的國師都趕回來主持祭天儀式,你可千萬彆氣着了身子。”
“國師一早就去臨淵臺準備了!小皇子的事,等祭天儀式完成後,您再問他也不遲。”
“好!”
洛泱聽聞至此,真理藥箱的手,不由頓住。
她守候在太后身邊這麼久,莫桑爲何一直不出現看太后呢?
這麼久了,他到底藏身在哪?
想到這,她心中失落,不由偏頭看向車窗外流瀉的風景,陷入沉思。
車馬浩浩蕩蕩前行,顛婆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臨淵臺的山腳下。
禁衛軍駐紮在山腳下,容景湛帶着小云跳下馬車,攜手前行。
太后在蕭嬤嬤和洛泱的攙扶下,也下了馬車,然後坐上轎輦,上了石階。
又走了整整一個時辰的石階之路,一行人終於登上臨淵臺。
放目望去,雲霧繚繞,周圍都是懸崖峭壁,而臨淵臺就建於峭壁之上,大有身處在雲山之巔的氣勢。
臺中央立着一根擎天柱,周圍有鐵鏈繞着,而鐵鏈外面,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小云看到這,不由有些心悸,目光不安的四處亂掃,無意間瞥見隱在暗處的一抹衣角。
她心裏一沉,死死的盯着遠處那抹衣角,衣角的主人似乎也感應到她的存在,從樹後探出頭來,犀利的目光正射向她。
小云脊背一寒,竟是她一路上都未見的殷暮,她還以爲他們將任務交給她,不會來了!
事先還暗自慶幸,也許今日不用投毒,可以找個藉口敷衍過去,然後再伺機殺了他們兩個。
沒有想到,他們早已埋伏在這裏,看來她已經被逼的無路可走,不做不行了!
正在這時,樹後的殷暮朝她示意,小云只能點頭回應。
得到迴應的殷暮,瞬間消失不見。
隨着王允一聲,“皇上駕到!”
守候在臨淵臺的人,紛紛下跪迎接,立在擎天柱旁的男子轉身,便迎了上去。
“臣……參見皇上!”
“國師千里之外趕回來主持祭天儀式,真是辛苦了!”容景湛扶起他。
他身側的小云這纔看清國師的臉,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風姿綽約,眉骨間透着剛毅之氣。
這時,太后和洛泱等人也已經來到臨淵臺,國師仰頭,看着天空的太陽,又掐指算了算。
神色凝重道,“皇上,吉時已到,開始祭天儀式。”
隨後,他焚香禱告,率先將手裏的供香插入擎天柱下的香爐之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又禱告了一番,然後大聲喊,“有請太后上香!”
太后接過蕭嬤嬤點燃的供香後,朝着擎天柱的方向,虔誠的拜了三拜,便親自將供香插入香爐之中。
“請太后喝下聖水,水源不斷,寓意來年衣食無憂!”
太后親自彎腰接下擎天柱下的水,然後一飲而盡。
一旁的小云看到這,不由攥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