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鳳嵐夕假死後,慕離就以他痛失愛女,身體虛弱爲由,讓他在相府裏安心靜養。
旁人不知道,以爲慕離這是君王對臣子的體恤之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慕離的計策。
藉此收回他的兵權,鞏固自己的勢力,而他爲了不引起慕離的懷疑,也爲鳳嵐夕日後籌謀。只能無奈接受,這不,在府中一待,就是一個多月。
期間,慕離時常有派人監視右相府的一舉一動,他爲了讓慕離完全相信真的願意放棄權利。
所以,在府中一直過着閒雲野鶴的生活。
他整理完花草之後,又來到水榭,拿着魚食往水塘裏撒時,管家形色匆匆地來到他身邊。
“老爺!”管家壓低聲調,輕喚。
鳳皓天拿着魚食的手頓了一下,眸光閒散的瞧向他。
這管家,沒事是不會來後院的,今天如此神色,定然是有事相報。
“何事?”他漫不經心的問。
管家湊近他耳畔,低低的說,“老爺,剛纔宮裏來消息,君上將近安排了一個月的朝中事宜,並命了左相監國。”
“監國?”鳳皓天疑惑呢喃 ,“這可是君王出行,不在宮中才會做的事。”
“嗯!”
“消息可屬實?”
“千真萬確,老奴命人打聽過,左相那確實接到了監國的重任。”
鳳皓天擰眉,手指慢慢地捏着碗裏的魚食,陷入了沉思。
“他居然要出行?”
要知道帝王出行,可是很謹慎小心的事,因爲很有可能會招來許多刺客,爲此喪命的。
思及此,鳳皓天老眼微微眯起,“可知他此行的路線?”
管家搖了搖頭,“這是絕密,宮中那並未探到更多的消息。”
“行了,我知道了!”
“那老奴退下了!”
鳳皓天點了點頭,隨後將碗裏的魚食全部灑進了魚塘。
魚塘裏的魚聞到食物的味道,蜂擁而至,拼命爭搶着飄落在水裏的魚食。
鳳皓天看到這,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笑,輕聲低語,“真好!”
……
閣樓裏,宣紙鋪於正中,鳳嵐夕一手拿着磨好的硯臺,一手拿着毛筆,正細心的描繪着。
宣紙上,畫的是一襲青衫的男子,男子俊美瀟灑,長髮半束着,手持一把摺扇,目光望着遠方。
鳳嵐夕在男子的腰間畫上了最後一塊玉佩之後,才滿意的放下手裏的筆和硯臺,低頭吹着未乾的墨水。
她很有繪畫的天份,看到什麼事物或景色,只要她願意,總能信手拈來。
而且因爲知道慕離生性溫順風雅,對琴棋書畫都感興趣。
爲了能和他有更多的語言,所以她從小苦學這些,目的就是讓慕離愛上她,有朝一日能做他的王后。
可沒有想到,慕離的心並不在她身上,後來南國發生變故,她嫁給蕭允風后,便再也沒有碰這些文墨。
因爲,蕭允風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所以,她才重拾筆墨,畫出自己心儀男子的音容笑貌。沒有想到,這麼久沒有動筆,她的技藝絲毫沒有減退,畫中的男子,依然栩栩如生。
風忽然大了起來,掀起桌上的畫,鳳嵐夕反應過來,想抓住時,畫已經隨風飄到閣樓門口。
鳳皓天正踩着樓梯上來,那畫不偏不倚,正好輕飄飄地落在他腳下,眼看就要被鳳皓天擡起的腳踩到。
鳳嵐夕大聲阻止,“父親,別踩!”
鳳皓天聽見喊聲,嚇了一跳,擡起的腳頓在半空,下意識的垂眸看去,竟看到腳下有一副畫。
他收回腳,彎腰撿了起來,一眼便看清楚畫中的男子是誰?
正要說話時,鳳嵐夕踱步而來,一把將畫搶了回去,手心驟空。
鳳皓天一愣,隨後一笑,“我的女兒畫技越來越好了,畫的人就跟真的一樣。”
“父親……你又取笑人家!”
鳳嵐夕嬌羞的收起畫,不敢看鳳皓天。
鳳皓天哈哈大笑起來,“嵐夕,你再也不用睹物思人了!”
察覺到父親話裏意有所指,鳳嵐夕捆着畫像的手一頓,擡眸瞧向鳳皓天。
“父親,你說什麼?”
鳳皓天撫上她的雙肩,慎重道,“爲父說,你的機會來了!”
聽到機會兩個字,鳳嵐夕瞬間明白了父親話裏的意思,激動異常的盯着他。
“真的!”
要知道,爲了這個機會,她一直隱忍至今,在這小閣樓裏過着不見天日的日子。
看到女兒眼裏浮漫上來的霧氣,鳳皓天也跟着激動起來,畢竟父女連心,這些日子女兒不好過。
他這個做父親的看在眼裏,也不好過。
“是真的,千真萬確!”
鳳嵐夕的眼淚,瞬間滑落,將手裏的畫像丟至一旁,拉住鳳皓天的手,激動地問。
“父親,你快與我說說。”
鳳皓天便將今日得到的消息詳細的說給她聽,臨了又道,“嵐夕,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
鳳嵐夕激動的點頭,“父親,我知道,可嵐夕要怎麼做呢?”
“你附耳過來,你只管照着爲父的意思去做,便可!”
鳳嵐夕立刻將耳朵湊了過去,鳳皓天老眼微微眯起,如同狐狸一般,在她耳邊低語。
鳳嵐夕認真的聽着,神色凝重地點點頭,聽到最後,漆黑的眼眸忽而泛起一抹光。
良久,鳳皓天才抽回頭,凝視着她,“怎麼樣?父親的這個妙計,天衣無縫吧!”
“是個絕世好計。”鳳嵐夕忍不住誇讚。
鳳皓天老謀深算的眸子裏,劃過一抹狡黠,“你畢竟在慕離身上種下了相思紅豆,這是先天的優勢。只要你後期按照父親的意思去做,並且加以利用,慕離的心,還有這南國的王后之位,你都唾手可得!”
鳳嵐夕仰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