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大約又過了兩個時辰,魏舒又進來,“公主殿下如果累了,就先起駕回宮吧!大王今夜,恐怕不會回來了!”
洛泱看着魏舒的樣子,抿脣一笑,“魏公公,大王該不會是刻意躲着不見本宮吧!”
“當然不是,大王肯定是有事耽擱了!”
“是嗎?”洛泱直勾勾的看着他。
“是的。”魏舒討好的笑着。
“希望如此,那本宮就先回了!”洛泱起身,攏了攏衣襟。
魏舒跟在她身後,一副迫不及待送她走的樣子,洛泱瞥了他一眼,聲色閒散道,“魏公公,你好像很着急本宮走啊!”
“公主,看您說的,奴才也是爲您着想,畢竟熬夜傷身,公主千金之軀,鳳體可不能受損,不然奴才的罪過就大了!”
洛泱挑眉,這魏舒,不愧是大王身邊伺候的,說出的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洛泱揮了揮衣袖,故意裝出一副妥協的樣子,“好了,本宮回去就是!”
“公主慢走!”
魏舒頷首,目送洛泱離開後,重重的吁了口氣,好在她離開了。
大王一直讓他守在此處,就是不能讓陌生人留在寢殿,怕別人發現寢殿下暗宮的祕密。
他來到龍榻旁,側耳傾聽着暗宮裏的一切,確定下面沒有動靜之後,他才放下心來。
正準備離開時,他忽然覺得一陣眩暈,剛走沒兩步,眼前一片漆黑,跌倒在地。
寢殿門外的洛泱突然折返,探頭往裏張望,看見魏舒倒地後,嘴角漾起一抹笑,再次折回寢殿。
“魏公公!”洛泱輕喚,目光一直鎖定在地上的魏舒身上。
魏舒一動不動,沒有迴應。
洛泱這才彎腰,將他拖到帷幔之後藏了起來,隨後目光移到了龍榻之上。
剛纔她離開之後,一直躲在門口偷看,觀察魏舒的動靜。
沒有想到,還真被她撞上了!
她看到魏舒的注意力全在龍榻之上,並側耳傾聽時,終於明白,原來魏舒見她來寢殿,一直心緒不寧,催促她走的原因在這。
所以,她剛纔離開時,故意在魏舒面前甩了甩袖子,因爲她的袖子上撒了迷魂藥粉。
只要聞到一點味道,人就會立刻暈倒,魏舒剛纔就是中招了!
她來到龍榻邊,伸手在榻上摸了摸,沒有發現異常,她蹙眉,目光又移向龍榻周圍。
視線從牀榻上一寸寸移去,最後鎖定在龍榻牀頭,她掀開牀頭的帷幔,摸了摸。
這一摸,她神色一凜,牀頭裏面有突出的硬物,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機關暗器之類的。
洛泱下意識的往寢殿門口看去,確定外面沒有人,用力扭了一下機關。
龍榻的牀板立刻往兩邊彈起,露出一條暗道,洛泱看到暗道後,驚愕不已。
果然有祕密,裏面會有什麼呢?
洛泱翻身下了暗道,順着暗道一路往下,裏面宮燈璀璨,富麗堂皇,跟外面的白晝無異。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不知不覺,她已經下了石階,來到一處寬闊的空間,她正打算細看時。
驀地,腳下一空,她低頭正要細看時,整個人跌進了空洞的暗道中,裏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洛泱身子不斷的往下滑去,她不敢亂抓,怕觸動機關。
所以,很快就滑到了底部,什麼都看不見,她只能摸索的着前行。
走了一段路之後,她隱約看到前面有點點星火,洛泱別無選擇,只能順着星火前行。
又摸索着前行了一段路,眼前終於亮了起來,原來是牆壁兩邊點了一些燭火。
燭臺上佈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燭火的光線很暗,一副將滅未滅的樣子。
洛泱順着燭火前行,越走光線越亮,燭火也越來越多,視野也跟着寬廣起來,但卻沒有路了!
而眼前竟是一座地牢,地牢裏掛着兩盞燭臺,藉着燭臺上的光,洛泱看見周圍佈滿了蜘蛛網,鼻翼間全是塵土的味道,另人窒息。
洛泱隨手抽下一盞燭臺,伸手往地牢裏面探去,目光隨着燭光,一寸寸往地牢裏看去。
這一看,她不由眯起了眼睛,因爲地牢的角落裏,居然坐着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
那人就像石像一般,一動不動,手腳皆被粗大的鐵鏈鎖着,身上鋪滿了厚厚的塵土和蜘蛛網。
一時間,洛泱難以分辨,他是男是女,是死是活。
是什麼人,會被關在這?而且還用鐵鏈鎖着。
“吱呀!”
洛泱推開了牢門,將燭火靠近那人的臉,仔細觀察着。
那人的連全部被佈滿泥垢一樣的髮絲遮住,根本看不清任何樣子。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洛泱忍不住伸手去撥那人的發,誰知還沒有觸到他的臉,那人猛然睜開眼睛。
凌亂髮絲下,那人猩紅地眼眸尤爲明顯,透着惡狼一樣的光。
洛泱的心驟然一冷,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那人。
原來,不是一個死人。
“你、是、誰?”那人暗啞的聲音響起。
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生人了,久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
聲音雖然沙啞無力,但洛泱還是一聽就分辨出來,他是個男人。
“你又是誰?”洛泱問。
“咳咳……呵呵!”那人先是咳嗽了幾下,然後又笑了起來。
“我是誰?”那人呢喃,聲調裏充滿了嘲諷,繼續道,“外面的人,恐怕早就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了,問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既然沒有意義,那你不妨告訴我。”
他被囚禁在如此隱祕的地方,必然不是一般人,洛泱不經對他的身份好奇起來。
那人伸出乾瘦的手,撥開了兩邊遮住他臉的亂髮,露出一張乾瘦的老臉,猩紅地眸子仔細打量起洛泱來。
“你……能來這裏,絕非一般人,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再說!”
那人聲音有氣無力,像是隨時都要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