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珂挖完土，帶着人和艾希回合的時候，艾希有些奇怪的看着後面拉着的雪橇，因爲那上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奇怪了一點。
“一堆土？”
是的，李珂把馬往艾希那邊靠了靠，然後對着她微微點頭，畢竟他也不可能真的留在那裏研究一段時間，所以他就只能先取樣，然後等到艾希給他找好土地之後，在進行對比研究。
反正他種東西也不需要過那麼久，一雪橇土足夠他進行粗淺的研究對比了。
“確切的說是那片土豆田的土，因爲時間緊迫的原因，所以我只能這樣子帶走，然後再研究了。這是一種科學的研究態度，不然沒有對比的話，有些事是看不出來的。”
艾希想了想，她看了看遠方的山峯，又看了看李珂。
“就像是兩個人身高異常相似的人，不站在一起的話，就沒辦法對比出來誰更高一點？”
“你可以這麼理解。”
李珂沒有反對的意思，而看到他似乎不反感自己向他詢問問題，艾希也就接着問了下去。
“那‘科學’是什麼意思？”
科學這個詞在弗雷爾卓德是不存在的，李珂是將弗雷爾卓德當中顆這個詞的上半段，和學這個詞的下半段拼在了一起，生造出來的詞彙，艾希不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因爲李珂不知道這裏的科字，也不懂這裏生造詞的規矩。如果是諾克薩斯人的語言倒算是精通，但他大部分時候都讓自己不認識。
所以說這個‘顆學’，別說是艾希了，那些掌管着文化的祭司也別想知道是什麼意思。
“科學啊，就是用一種嚴謹的態度，研究這世界上的一切客觀規律，並且加以利用和研究的……理論，又或者說是態度吧。”
李珂一時語塞，他雖然是在科學的光輝籠罩長大的，但是對於科學這一個詞的定義，猛然間也只能想起來這麼多，畢竟他的生活中全都是科學，除了考試，沒人會提起科學的概念是個什麼說法。
“就比方說現在的氣溫吧，如果說水結冰的溫度是零，那麼通過對比和觀察水是否凍結。就能夠確定現在的溫度是否是零以下的溫度。而如果能夠每天都知道確切的溫度，自己溫度的變化的話，就可以很大的方便人去分析今天適合去做什麼事，而不是依靠每個人都不同的經驗。這就是一部分的科學，以及科學的應用。”
他只好打了一個自己覺得不太恰當的比喻。而艾希則是因爲他說的話，產生了更多的興趣。
“也就是說，科學是比經驗更有用的東西嗎？”
“並不是，科學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就是經驗，但卻是經過嚴格而又反覆的驗證，能夠確保在大部分情況下絕對正確的經驗。就好像厲害的獵手知道兔子會藏在哪裏，如果好幾個這樣的獵手將自己的經驗在一起共享，並且總結出大家都能夠認同的兔子的行動規律的話，那麼這就是科學，如何獵兔的科學。”
李珂看到艾希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笑了笑，接着說了下去。
“還有如何揮劍更加省力，奔跑和戰鬥的時候如何呼吸更能夠節省體力，方便體力的恢復，又或者射箭的時候要怎麼判定方向，確定箭的落點，如何才能讓箭飛的更直。這都是能夠通過總結，驗證過後的經驗來增強的。而這些總結出來，並且適用於大部分人的經驗，也都是科學，只是和獵兔的學科不一樣罷了。”
“也就是說，我們和同盟之間每年夏天聚集在一起，相互之間討教武藝，狩獵技巧，乃至於一年的見聞，這些都是你所說的科學了？”
對於艾希這麼快的就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李珂是很開心的，因爲這又不是那些‘科學神教’，覺得現代科學就是一切的想法。能夠讓艾希有一個科學的態度，對他來說很多事情都會方便很多。
畢竟人文科學也是一種科學，讓艾希學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畢竟這裏一直習慣於女性冰裔來統治，這裏的大部分人也都覺得只有依靠強有力的戰母才能夠安心。所以由艾希出手做一些事的話，很多時候都能夠起到異常完美的效果。
“是的，沒錯，如果你們互相交流的是冰裔之間那種魔法的使用技巧和原理，並且相當嚴謹，有一個大部分人都能夠認同的衡量標準的話，那也都是科學。因爲科學代表的是一種嚴謹的態度。而不是什麼切實的東西，如果說魔法也是用客觀，嚴謹的態度來探索這個世界上的規律的話，那麼它其實也只是一種和科學名字不同的態度和形容詞而已。”
艾希忍不住的笑了笑，因爲她又在李珂身上發現了一個能夠讓部族壯大的方法。就是見效會很慢，而且需要大量的時間和足夠的聲望纔行。
“原來是這個樣子，那麼我的親愛的，那艾維尼亞怎麼解釋呢？她可是冰雪的化身，僅僅只是她想的話，那麼她就可以掀起一場冰雪的風暴，這也是科學嗎？而且不是任何的魔法，僅僅只是她想而已。”
因爲說到了神靈的名字，他們兩個的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而且被李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發現自己身邊飄落的冰雪也突然變多了一些。
“你是說那些被你們稱之爲神靈的存在嗎？當然可以解釋，因爲萬事萬物必然是有一個原因的，就算是心念一動就可以改變世界原本的樣子，甚至改變我們熟知的一些常識，那麼就不是不能理解的，區別就是你是否能夠看到下方隱藏的真相，並且明白是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而且不嚴謹的說‘知道了引發這些情況的是一個能夠無條件讓天氣變化的是一個神’就已經是一種科學的探索了，因爲這樣做至少嚴謹的去考證，並且知道了這個天像變化原因。所以神靈的村子並不會影響科學，因爲神靈既然存在，那麼她本身就是一種科學了。”
李珂停了一下，然後補充了幾句。
“當然了，這只是我一家之言，在我的故鄉里我也不是專精於這些的學者，所以你有不同的意見我也沒辦法。”
他說完之後，艾希有些緊張的握住了繮繩，然後又猛的放鬆下來。然後笑着問李珂。
“那麼看起來，我們距離科學很遠，也很近了？尤其是你的科學。”
李珂笑了笑。
“這也是我和你談這個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