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頭已經很熟練的程睿，笑眯眯的揮動着手裏的一張幅面頗大的紙，對着一個路過的中年漢子說道。
那張紙有一個學名，叫宣傳海報。
只是除了程睿自己，沒人知道。
“聽完了給錢？”中年漢子掃了一眼程睿手裏的海報，一臉的狐疑，“修士都喜歡聽？”
“是啊！幾天前那位修士覺得我說的不錯，當着那麼多人打賞了我一塊靈石呢！”程睿說起這個的時候，聲音特別的大。
周圍不少有興趣的人，都紛紛的投過來了目光。
“靈石？你拿出來我們瞧瞧？”旁邊一個大漢插話過來。
“這位大叔，就我這樣的小孩子，怎麼敢拿靈石這種東西啊？萬一被壞人惦記上了，小命不保！所以……嘿嘿，沒敢收。”程睿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這事兒知道的人挺多的，你們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而且搞不好那位神仙姐姐今天還會來聽，這幾天她經常來呢！”
“哦？你這麼一說……”
“下午等着諸位！”
程睿微笑着對着周圍一拱手。
回到了街邊他那張擺攤專用桌旁，坐在了地上。
那張他自己手繪，怎麼看都充滿一種抽象派風格，花了他二錢銀子的海報，則是被他掛在了桌邊。
“程睿啊，你還有必要這麼宣傳嗎？”
在桌上一直看着程睿表演的阿九，熟練的跳回了他的肩膀上，帶着一點好奇的問。
“怎麼沒必要！整個龍門城十幾萬人，我現在纔在這兒掙了不到兩千粉絲值，宣傳！必須要宣傳！”
“我看每天來聽你說的也就那批差不多相同的人，他們能給你加粉絲值，那你就沒必要這樣……”
“系統規定他們這樣反覆來聽算是增加粉絲值，可我不能這麼沒追求啊！這個世界，哪有對修士不感興趣的凡人啊？聽到是修士都聽的東西，再怎麼都要來瞅瞅熱鬧的。每天加三百還是太慢了，至少要每天加五百到七百纔夠。”程睿笑呵呵的從懷裏掏出半塊餅，啃了起來。
一邊還沒忘記對路過發現了那張海報，放慢了腳步打量的人說着：
“下午來看哦！”
……
不多時，到了下午。
午飯剛過，就開始有三三兩兩的人，開始聚到程睿的攤兒前。
程睿並沒有立刻開始表演，就像這幾天早已熟悉的那樣，跟這些人裏幾個有些臉熟的人，聊起了天。
聊天的內容也跟他的表演完全沒有關係。
都是些雞毛蒜皮家長裏短的事情。
中午吃了什麼啊，最近活兒好不好做啊之類的。
這些事情有個術語，這叫“粉絲營業”。
就在程睿努力跟粉絲聊着天的功夫裏，他的那張海報前的人越來越多了。
很快就湊了有四五十個人，把原本就不大的桌子圍了三四圈。
而那幾個跟他已經熟了的人乾脆就在最前面，坐在了地上。
站起來，來到了桌子後面，拿起了醒木，輕輕的拍在了桌面上。
“……沒有錢別賣您那看家的狗，有了錢別娶這活人的妻，屈詞三分別告去狀，寧餓死別做這犯法的，三條大路當間走，曲曲彎彎使不得……”
太平歌詞開場。
清亮的聲音，明確而簡單的節奏，再加上聽起來頗有道理的唱詞，讓周圍的不少觀衆，都跟着一起輕輕的晃起了腦袋。
一段唱完，周圍掌聲，喝彩聲都起來了。
程睿都不用看，就知道周圍的人已經很多了：粉絲值在不停的往上漲啊！
嗯，比昨天的更快了。
程睿微笑着，對着周圍拱了拱手，也算是重新讓場面安靜了下來。
而他的目光，也在人羣中，再次看到了一個頭上挽着髮髻，臉上戴着黑紗的女子。
清了清嗓子，正打算開始。
“昨天上文書說到，那曹操，曹孟德傳檄天下，邀請天下十八路諸侯齊聚虎牢關外，誓言驅除董卓，匡扶漢室……”
忽然一陣喧鬧。
幾個手執長戟的兵丁，推推搡搡的穿過人羣，來到了程睿面前。
“誰允許你在這兒擺攤兒的？”
帶頭的一個士兵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程睿。
“……在街上不是隨意擺攤的嗎？”程睿一愣，看了一眼周圍。
這事他在買桌子之前就專門問過旁邊的人，龍門城沒人管街邊擺攤的事。
這幾天都過來了，今天忽然就不行了？
因爲自己這兒聚的人多，堵住路了？
沒道理啊！
“我在龍門這麼多年了，還頭一次聽說擺攤兒要人允許呢！”在旁邊的一個大叔也替程睿說道。
“就是！就是！”旁邊一羣人附和了起來。
“你們閉嘴！問你們了嗎？”一個士兵有點惱火的把手裏的長戟端了起來，對着周圍指了一圈。
“臭小子，你還敢頂嘴，嫌命長啊你！”帶頭的瞪了一眼程睿。
“這位軍爺，我也就是在這兒掙個喫飯錢，也沒做什麼啊？”程睿則是擺出了一副可憐相，從懷裏掏出來了一些散碎銀子，“幾位軍爺也辛苦了，這點錢拿去喝個酒……”
“誰要你的錢！你給我滾！！要是被我再看到你在龍門城裏出現，我要你好看！”那個帶頭的士兵練看都沒看程睿手裏的銀子。
手中的長戟，砸在了程睿面前的桌子上。
嘩啦一下，桌子散架了。
“我……”程睿張了張嘴，沒吭聲了。
這兒應該要哭的，可是程睿對哭戲不在行啊。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往那個女修士那邊看過去。
可那個女修士好像並沒有替他出頭的想法。
反倒是旁邊的那羣熱血漢子並沒有看熱鬧。
“這龍門城是有規矩的，又不是你們這羣當兵的說的算！”
周圍的觀衆紛紛指着那幾個士兵罵了起來。
“你們……”那幾個士兵顯然沒想到會這樣，有些慌了。
龍門城雖然是大涼帝國的地界，可卻不是大涼的官家說的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