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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宋軍主動進攻,堅守的話或許能在這兩縣挫挫宋軍的銳氣。真金對此也沒有什麼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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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此事他們已經討論過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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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守得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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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回,此前從不說話的孔元洲卻是忽的開口。穿着太監服飾的他臉上有着不加掩飾的輕視之色。"都到這般境地,已經打定主意決死。這時卻還想着堅守,那這場仗,不打也罷。早早投降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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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驚起千重浪,頓時屋內的將領們都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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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將領都出自柴立人、哈爾巴拉麾下。再有就是力拓等人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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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這話算是把元朝的將領全部都給得罪了。就算事實如同他說的這樣,這些人面子上也抹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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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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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巴拉猛地拍桌站起身來,"此乃軍機大事,哪有你這奴才說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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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也就僅僅只有真金直到孔元洲真實身份,再就是乃顏知道這老太監絕不簡單。其餘人,都不清楚他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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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哈爾巴拉、柴立人這種元朝軍中扛鼎的大人物,都只以爲孔元洲就是真金的隨身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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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位置並不簡單,但還不至於讓他們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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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也就是之前黃粱策那樣的地位,很高。但不會比哈爾巴拉他們要高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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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臣議軍事更是大忌,哈爾巴拉吼他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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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孔元洲底細的真金卻刷的變了臉色,站起身衝着哈爾巴拉喊道:"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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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不僅僅有着濃濃怒意,甚至還有着絲絲壓抑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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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束殺意讓得哈爾巴拉心頭猛震,不敢多想,連忙低頭拱手,"臣情急失措,請皇上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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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單膝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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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聰明人,從真金剛剛的態度就知道這老太監的背景只怕遠遠超乎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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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在皇上的心中,這老太監要比自己哈爾巴拉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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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他給自己找理由,說情急失措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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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衆將都有些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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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巴拉是現在皇上最倚重的元帥,誰也不曾想,皇上卻會因爲這老太監而毫不猶豫的訓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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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衆人的眼睛都落在真金或是哈爾巴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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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卻是看向孔元洲,以眼神詢問孔元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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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眼神,更是讓得那些將領們心中不解了。只有乃顏微微眯着眼睛,心裏冷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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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聞近年來哈爾巴拉似有驕縱之態。若是能被教訓教訓,那也不見得不是好事。免得以後。他連皇室都不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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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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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很是淡漠,"哈爾巴拉元帥說得也不錯,老夫是內臣,的確不宜討論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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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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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有些着急。道:"您可是咱們大元的守護神,是咱皇家人,可不能置大元於不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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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出來,更是讓得那些將領們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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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守護神。這兩個字眼都絕對具備着難以想象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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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巴拉倒也是能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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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知道該是自己表態的時候,腦袋叩在地上,"哈爾巴拉無禮,請老祖宗原諒!"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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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輕輕哼了聲,臉色這才稍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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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巴拉並不知道,他剛剛的服軟爲他自己撿了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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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孔元洲的性情,怕是已經到達看萬物都如螻蟻的地步。哈爾巴拉就算是元帥。他也是想斬便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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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偏頭看着真金,道:"既然已經決定決戰。那就不要再猶猶豫豫。你爺爺、你父親在此,都絕不會再想什麼退路。此時,已經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之局了。再不破釜沉舟。便半點希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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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老祖宗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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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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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姿態更是讓不少人心裏倒吸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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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輕輕嘆息了聲,道:"他們要打,那就集中全部的力量和他們一決勝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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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緊緊抿住了腥紅又狹長的嘴脣,沒有要再開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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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閉眼沉默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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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眼中好似有電芒直射哈爾巴拉等人,道:"集中全部的力量,和宋軍決死!既然他們要打,那就陪他們打!傳令柴立人,不必再死守遂平。通知西平友軍,讓他們趕到前沿來!朕,要正面擊退這些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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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臣子面前幾乎從來沒有這般"強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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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衆將領都感受到孔元洲的魔力,卻也同樣感覺振奮許多,拱手領命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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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衆將便陸續離開屋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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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最後僅僅剩下真金和孔元洲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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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閉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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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偏頭瞧他半晌,終是開口道:"老祖宗,您以爲咱們能有幾分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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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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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的答案對真金無疑有些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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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金最終只是輕輕嘆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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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知道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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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孔元洲忽的又說:"我已調集蛛網全部真武境高手於此,接下來便交給皇上你調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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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微愣,隨即有些驚喜道:"老祖宗您把蛛網的人全都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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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網較之綠林營神祕許多許多,甚至,他隱隱覺得蛛網會擁有不少於綠林營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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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卻沒回答這個問題,只道:"這是蛛網最後的力量了。若此戰敗,以後世尖再無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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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老祖宗您還在,蛛網便不會消亡。"真金在旁邊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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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元洲搖搖頭,"現在蛛網在情報方面已經不是天網的對手,我活得再長命,也躲不過時間日新月異的。就連武鼎堂現在也超越綠林營不少,此仗不能勝,綠林營和諸位的消亡,沒誰能夠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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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說:"此役不用再吝嗇認識力量了,全部都上去吧!如此,你才能還有些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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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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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深深對着孔元洲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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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擡頭,孔元洲卻已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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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孔元洲向來都是這般神神祕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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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僅僅剩下真金自己,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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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監將蛛網的力量調過來,這是驚喜,但即便有這種驚喜,他心裏也仍舊是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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