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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呵呵一笑,"當然是想請老哥哥你幫個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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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忙?你這堂堂軍機令,還有需得愚兄我幫忙的地方?"陳文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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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手捂在嘴前,聲音更低。"當然是想老哥哥你陪我演場戲了。皇上的性子你我是清楚的,對待朝中文武最是仁愛,說句臉紅的話,咱們都是於大宋有功之臣。老弟我又官居軍機令,可謂舉足輕重。要是等我們從中都回來,到皇上面前請辭,你覺得皇上能答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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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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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龍稍作猶豫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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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沒明說出來,但他和文天祥心裏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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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趙洞庭到底是不是真的對下面大臣們有着毋庸置疑的信任,哪怕沒有,只怕也不會答應文天祥"解甲歸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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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文天祥是軍機令。這纔剛剛打下元朝,就答應他解甲歸田,朝中大臣們會如何想?天下人會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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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會想着是不是皇上逼迫軍機令隱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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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於皇上的威望,定然有不利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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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縱是皇上能答應。他們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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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龍瞬間明白文天祥的意思,眼中滿是敬佩,又道:"賢弟想讓我如何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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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這是想要給趙洞庭個"臺階"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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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臣子的能夠做到這份上,太過無私,當然讓人敬佩。單單軍機令這個位置,就是無數人都難以捨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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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的這種作爲,等於是幫助自己的主子尋找到絕世寶藏,但在找到寶藏卻不要半點,還想着該如何不讓世人誤解主子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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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如此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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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附耳到陳文龍耳邊,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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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龍只不斷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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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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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嘉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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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信鴿自空中落到府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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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不多時。便有衙役匆匆從府衙出。往監察局、律法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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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監察局的主官蔡大人以及律法局的主官便相繼趕到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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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府衙內的府尹辦公室見到紅娘子。屋內除去紅娘子外,便再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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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那專職給紅娘子整理文件等等事物的"機要文書"都被她給叫到外面去,讓她去泡茶,卻是將門給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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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得兩位局主官都察覺些味道出來,臉色些微凝重。眼睛看着紅娘子,等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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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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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子卻是皺着眉頭半晌,纔開口。道:"本府着你辦的那件事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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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拱手道:"回府尹大人,下官已經差人去查。現在還正在調查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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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了,還沒有什麼線索嗎?"紅娘子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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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臉色顯得有些尷尬,道:"等下官回去,便督查他們加緊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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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府都給密信於你。你竟然還如此的不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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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顯然讓紅娘子很是不滿,語氣中帶着奚落。然後從面前書案抄起張小紙條,扔給了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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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接過,臉色猛變。"下官失職,請府尹大人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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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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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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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拱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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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子看向那律法局的主官,"辛大人你律法局也全力以赴。和監察局合力督辦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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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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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大人也領命。隻眼中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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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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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子之前密令監察局查善濟會的事,他這個律法局主官可不知道半點。畢竟是兩個各自獨立的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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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這便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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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子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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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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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和辛大人退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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纔剛到外面,臉色白淨,看起來四十多歲模樣的辛大人便問道:"蔡大人,到底是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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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較他要大些的蔡大人滿臉菜色,訕訕道:"這事說起來,老兄我還真是面上無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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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將紅娘子要他調查善濟會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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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沒有太將這事放在心上,哪怕是紅娘子密信。因爲,善濟會在整個嘉定府真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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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濟會畢竟沒有太大的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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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察局要監察的地方,都比這善濟會要"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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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根就還沒有派人去查,要不然,不至於兩天都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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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紅娘子給他看的這張紙條,着實將他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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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如此幾個字,"監、律兩局,嚴查善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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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蓋的章更是嚇人,是中樞內閣的章子。這章子比監察省、律法省的章子還要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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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人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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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也不知道善濟會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都鬧到中樞內閣去了。這事,肯定得驚天動地才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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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大人聽完,臉色也滿是震驚和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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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善濟會,竟是驚動中樞內閣飛鴿密信,下令急辦。他們,還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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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們要是知道這令還是趙洞庭從前沿傳到長沙,再由長沙擬令傳到這嘉定府的。他們又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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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嘉定府內,連紅娘子都不知道,除去監察、律法兩省外,軍情處也收到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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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來自於皇城,不過是由軍情處總部下達的命令。內容,同樣是將善濟會之事嚴查、速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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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封命令是分開的,也算是在職能上的互相牽制和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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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察、律法,和軍情處同時查案,又分別往各自的上頭稟報。這中間能杜絕許多燈下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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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查出來的結果有什麼不同,那便說明案件還需得繼續查下去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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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蔡大人和辛大人各自回到衙門安排此事,一場風波似要在嘉定府醞釀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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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知,這場風波又會牽扯到哪些人去。是不是,又會和當初廣南西路那樣鬧得天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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