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百姓看着如此陣仗,皆遠遠的觀望着。
御史臺中,御史大人聽到門衛來報,說是晟親王妃帶着侍衛圍住了御史臺,可是把他嚇壞了。
他可是晟親王手下的侍衛全是久經戰場的猛將,就他手下那些官衛,若是真打起來,絕攔不住晟親王的人。
他更爲自己的小命擔心,怕康丞相之死,在他的身上重新上演,他躺在高高的樓閣上,惶然的眺望着御史臺大門的情況,一旦晟親王妃要攻進來,他立刻先腳底抹油開溜。
御史臺大門外,姬瓏玥已站了好久,厲鋮說:“王妃,您還是上馬車等吧。”
“不,我要在這裏等。”姬瓏玥堅決的說。
厲鋮正嘆息時,隱隱聽到由遠方傳來的噠噠馬蹄聲,他轉頭望過去,就見宮中的馬車快速向這裏駛來。
“王妃,來了。”
姬瓏玥聽到厲鋮的話,轉頭望向大道,就見宮中的馬車駛來。
馬車停在御史臺前,張總管急忙下了馬車,手中拖着明黃色的聖跑到姬瓏玥的面前。
“老奴參見晟親王妃,宮中事務實繁忙,讓您久等了。”
姬瓏玥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影子說:“還好,你來的還不算晚,請張總管馬上宣讀聖旨吧。”
“那個,請您將手中之物,讓老奴瞧上一眼,老奴才能宣讀聖旨。”張總管說。
姬瓏玥看了看張總管,冷蔑一笑,說:“好,那張總管可不要眨眼啊。”
張總管一招手,小內官立上前,揹着將二人圍起來,也隔絕了他人的視線。
姬瓏玥從懷中拿出錦袋,將血書拉着一角,將帶血的字跡現給張總管看。
張總管看到那血字,立嚇得瞪大雙眼,額頭上立滲出細密的汗珠。
張拭去額頭的冷汗,苦笑着說:“皇上讓老奴給您代句話,還請王妃說話算數,不然,你與晟親王將罪加一等。”
“放心,我即答應了,便不會失禮,趕緊的吧。”姬瓏玥說。
“是。”
張總管應聲,一招手,立有小內官上前去敲御史臺的大門。
小內官的手才擡起,大門突然大開,御史大夫笑臉相迎着走出來。
“哎喲,今兒這是什麼風啊,把晟親王妃與張總管都吹來我這御史臺了。”
“御史大夫聽旨。”張總管拉開繡着龍紋的聖旨。
“臣接旨。”
御史大夫說着立跪於地上,隨之所有人皆跪於地上。
只有姬瓏玥挺直了腰板,神情肅冷的看着御史臺大門裏。
張總管看了看姬瓏玥,他想開口提醒,可想到昨天這位主兒敢在皇上打他的臉,他還是閉上嘴少說話。
心中暗忖,晟親王與晟親王妃,都是個霸道囂張的主,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方氏一案,朕已查實清楚,方氏毒害王妃之弟,東窗事發後逃入晟親王府後山,誤入野狼谷,被野狼蠶食。
方氏之死非晟親王所爲,但卻有監管狼羣不利之錯,朕決意,晟親王賠償方太傅百銀百萬兩。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齊聲山呼萬歲。
張總管將聖旨交給御史大夫,轉頭諂媚笑看姬瓏玥說:“晟親王妃,還請您把東西交於老奴,老奴這便回宮去向皇上覆命了。”
姬瓏玥冷傲看着御史大夫,說:“張御史,還不將晟親王放出來嗎?”
“哦,哦,放放,下官這就叫人去請出晟親王。”御史大夫說着,立吩咐了人。
“呃,晟親王妃,……”張總管尷尬笑看姬瓏玥說。
“不急,待親王出來。”姬瓏玥淡淡的說。
張總管想提醒她定要說話算數,可嘎巴了下嘴,還是沒有開口,昨日那個大耳光,還讓他心有餘悸。
終於,晟親王那高大健碩的身影出現在姬瓏玥的視線中,她冷漠的臉上泛上嫣然笑意,眸光中充滿綿綿溫情看着遠遠的他,慢慢的走進自己。
“王妃,您已看到晟親王了,還是把東西給老奴吧,老奴真要走了。”張總管看着越走越近的晟親王,心中惶然。
這個魔王出來了,要是姬瓏玥反悔,他沒有拿到先皇的血書,那皇上非把他剮了不可。
“王妃,求您可憐老奴,就別爲難老奴了。”
姬瓏玥看着獨孤晟就要走出御史臺,她終將手中的錦袋交給了張總管。
“謝晟親王妃。”
張總管說着,人已飛快的跑向馬車,轉頭匆匆離開御史臺。
獨孤晟邁出御史臺,他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姬瓏玥。
一切,他都知曉,他的丫頭,在他危難之時,她爲他去尋太后,在寒風中跪求皇上,嬌小羸弱的她爲他去敲響了登聞鼓。
她沒有棄他於不顧,他很是欣慰。
姬瓏玥笑看着他,突然飛奔向他,緊緊抱住他,說:“糟老頭,你來接你了,你受苦了。”
“沒有,有丫頭的牽掛,我很欣慰,一點都不苦。”獨孤晟笑說,將她小小的身子盡摟在懷中,帶笑的薄脣輕輕摩挲着她的頭頂。
“走,我們回家去,父親與孃親在等着我們呢。”姬瓏玥拉起他的大手,帶他走向馬車。
二人上了馬車,姬瓏玥撫上他已長出胡茬的臉頰,美眸上泛着憐惜的淚光,說:“我的糟老頭瘦了好多。”
“我沒瘦,我看到是你瘦了,你本就單薄,又不好好喫飯了是不是。”獨孤晟溫柔笑說。
“你知道的,你不在身邊,我便身不喫味啊。”姬瓏玥撒嬌的說。
她突然緊緊抱住他,深深依進他的懷裏,低聲啜泣着。
“對不起,讓你爲我擔心了。”獨孤晟說。
“我好怕,好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害怕極了……”
“不會的,糟老頭說過會保護丫頭一輩子的,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的。”獨孤晟粲然笑着,大手輕拍着懷中哭得小身子真顫抖的丫頭。
好一會兒,姬瓏玥擡起頭,說:“糟老頭,我,我把先皇的血書用來換你的命了。”
“我猜到了。”獨孤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