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侍衛緊緊握着腰間的配劍,面具下那雙藍眸狠狠瞪着戚子嫺。
他放開配劍,拱手一禮說:“屬下剛不下心,將配劍撞到了鳳椅上發出了聲響,驚擾到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責罰。”
戚子嫺微眯着眸子看着侍衛,充滿狐疑的說:“夜梟,你的聲音怎麼回事?”
她說着站起身,伸手向侍衛臉上的面具。
獨孤晟立刻單腿跪地,說:“回稟皇后娘娘,屬下昨夜受了些風寒,嗓子有些不舒服。”
戚子嫺睥睨着跪下的侍衛,點了點頭說:“雖然開春了,可夜裏的也是寒涼的,你們晚上爲本宮守夜時,要多穿着纔好,一會兒,你去御醫院拿些藥喫。”
“屬下謝皇后娘娘的體恤,不是一點小病,不礙事的。”侍衛說。
“起來吧。若是感覺不舒服就與人換班,你們都是本宮的親信,本宮自是要痛惜你們的。”戚子嫺說。
侍衛起身,抱拳說:“皇后娘娘寬厚仁慈,屬下銘感五內。”
戚子嫺點了點頭,坐下來,又與天眼說:“本宮再不能留着太后了,你趕緊將她處理掉,但不能直接的殺掉,想個法子讓太后看上去是意外或者是正常的死亡的。”
“是。”天眼說。
獨孤晟透過面具看着高貴絕美的戚子嫺,他算是真真切切看到她的蛇蠍心腸了。
他痛恨自己,被這賤人騙了十餘年,要不是丫頭的出現,他還要被這賤人騙上一輩子的。
自己總是自命不凡,卻原來,真如夏勝說的,在感情裏他就是天下間最大的傻瓜。
他手緊緊握着配劍,真的想一劍將戚子嫺穿心,可是,還指望着用這賤人釣來丫頭,就且讓她多活兩天。
另一邊的厲鋮,看着自家主子,竟然給戚子嫺跪了,主子是多麼高傲尊貴的人啊,他更秉承着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跪過先皇與太后,再沒跪過別人。
現在,爲了王妃,親王真是連尊嚴都不要了,他看着很是心疼。
到現在,他們沒人真正確認王妃還活着的事實,若最終又是一場空,真不知主子,能否承受得往打擊,他心中頗爲擔心。
他暗暗祈禱着,老天爺,快讓王妃出現吧,親王這些年受的苦夠多了,也應該能贖得當年的錯了。
天眼離開,有嬤嬤來告之戚子嫺,鬼醫片刻便回來給她醫治,戚子嫺便也離開了大殿,向寢殿而回。
獨孤晟與厲鋮剛站在寢殿門口,就看到鬼醫來了。
獨孤晟很仔細的看着跟在鬼醫身後的黑袍人,卻沒一個與他的丫頭相附的。
獨孤晟悄悄注意着鬼醫快要出來時,他看向其它的侍衛,說:“我要去如廁,你們好好守着。”
“是。”侍衛應聲。
“呃,我也去。”厲鋮舉了舉起隨着獨孤晟一起走出寢殿。
他二人尋了個鬼醫畢竟之路,厲鋮從月亮門控頭着,終看到鬼醫走來,他立跑向獨孤晟小聲說:“來了。”
獨孤晟仔細聽着腳步聲,感覺差不多了,拉着厲鋮蹲於牆根下,看了看頭上鏤空的石窗,他點了點頭。
獨孤晟說:“一點小病看什麼看,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你可給我精神着點,去未央宮爲娘娘除掉那個禍害,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頭你就放心吧,絕對做得滴水不漏。”厲鋮說。
“還有啊,戶部尚書已把李猛從山匪手中尋回的那筆銀子準備出來了,過兩日你帶兩個人去護着銀子運進長生殿來。”
獨孤晟一邊說,一邊立着耳朵聽着牆後的腳步聲,他明顯聽到那腳步聲停了停,然後走的很慢,隨之他說完護銀子的事時,腳步聲便快了起來,漸漸遠去。
獨孤晟緩緩站起,透過鏤空的石窗,看到走遠的鬼醫與黑袍人,他微微一聲嘆息,看向厲鋮小聲說:“你先回去吧,我要去鳳陽宮看看。”
“剛不是把消息傳給鬼醫了嗎?您還去鳳陽宮幹什麼?”厲鋮問。
“我要去找丫頭。”獨孤晟說。
“這大白天的,很危險的,您還是與我回去吧,我們晚上再來找。”厲鋮說。
“晚上人都在屋裏不出來,更不好找,放心我就去看看,不會有事的。”獨孤晟說。
“那我得跟着您……”
“不必,我很快就回來。”獨孤晟說罷,便飛快的順着宮牆根跑開。
厲鋮搖頭,:“王妃啊,您可快點出現吧,主子身在皇宮中,要是被人發現,夏皇絕對會把主子行車裂之刑不可啊。”
鳳陽宮與鳳棲宮就是一牆之隔,獨孤晟很輕鬆的來到鳳陽宮中,他隱於暗中看着庭院中忙碌的黑袍人,大概能有二十來個黑袍人都戴着面具,他仔細觀察每一個人的舉動,沒一個讓他有熟悉的感覺。
他向後寢走去,看到易容成內侍的冥王正在與一個黑袍人說話。
這個黑袍人的一舉一動,他很熟悉,她就是,香凝。
他將鳳陽宮裏裏外的尋了個遍,沒能找到他的丫頭,他有些失落,只能自我安慰着,一定可以找到,一定可以……
他走回看到冥王的院子,四周無人時拿下臉上的面具,他學了聲鳥叫。
冥王聽到聲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看到隱於牆根短樹叢的獨孤晟,他快步跑過來。
“親王,您怎麼到這來了?”
“戚子嫺今晚要去殺太后,我要去未央宮,你同我一起去守株待兔。”獨孤晟說。
“是。”冥王應聲,擡頭獨孤晟已不見蹤影。
蚩龍坐於書房中正在低頭沉恩着,香凝捧着藥簍走進來,看到他低着頭沉吟不語。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蚩龍擡頭看到香凝,說:“我剛在回來的路上,聽到有人說,戚子嫺今晚要去殺太后。”
“什麼人說的?戚子嫺應該不會那麼明目張膽吧,這不會是戚子嫺找人試探我們的吧。”香凝說。
“我認得那兩個人,是戚子嫺貼身的侍衛,你說,這事我應不應該告訴師父?”蚩龍說。